幾個女人正圍在周大海在農場邊兒上的一片田裡比比劃劃,吵吵嚷嚷。
那片田是軍區給軍屬特意劃出來的自留地,團營級軍官的軍屬都可以認領一塊兒,種一些自家需要的青菜。
她來農場這兩天,偶爾見有軍屬在那邊摘菜。
蘇念走近一看,其中就有昨天說她閒話的那兩個軍屬。
“周連長!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家菜地裡的菜被人薅了一大片!”
“還有我家的南瓜,眼看就能摘了,被人摘走了好幾個!”
周大海被幾個人懟著耳朵喊,焦頭爛額:“都彆吵,一個一個說!丟了多少,在哪裡丟的,有沒有看見人?”
那個大娘立刻跳出來:“我知道是誰乾的,肯定是蘇念!昨天晚上她下班,在路上故意找我們麻煩,被我們罵了兩句她就懷恨在心,肯定是借著自己在農場乾活兒的方便,偷了我們的菜!”
另一個軍屬也幫腔:“對!當時我也在場,她對劉大娘出言不遜,離開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瞪了我們,今天一早我們菜就丟了,不是她是誰?”
蘇念腳步一頓,這是衝著她來的?
周大海看到蘇念站在地邊,趕緊把人喊過來:“小蘇,你過來一下。”
蘇念走過去,瞄了那幾個軍屬一眼:“周連長,我沒偷。”
“你沒偷?誰信啊!”那大娘不依不饒,“你一個城裡來的知青,為了躲避村裡勞動嫁到我們軍區,不就是想改善生活?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顧家不招人待見,肯定吃不飽!”
“就是,聽說你以前在村裡手腳就不乾淨,還勾引男知青,現在跑到軍區來還不老實!”
汙言穢語撲麵而來。
蘇念明白了,這哪是來告她偷菜的,這是有人借題發揮,要徹底搞臭她的名聲。
“都閉嘴!”周大海吼了一嗓子,“無憑無據,彆亂說!農場這麼大,丟東西不一定就是內部人乾的,小蘇,你先去乾活兒。”
蘇念知道周大海是想保護她,可要是她現在不把事情說清楚,這臟水就算潑在她身上了。
背著個盜竊的罪名,以後她在農場,乃至在整個軍區大院,都彆想抬頭做人。
蘇念正色道:
“周連長,這事就不能這麼算了,既然她們說是我乾的,我願意配合調查,證明我的清白。”
她看向那個指認她的大娘:“你說我偷東西,具體什麼時間,在哪裡,我穿的什麼衣服,拿了什麼東西?誰告發誰舉證,你有證據嗎?”
一番追問,直接把話題重心從“我”變成了“你”,這是能贏得吵架和辯論的關鍵。
蘇念以前常看法庭辯論,有時還會去當法庭旁聽,這是她多年來得出的結論,屢試不爽。
果然,大娘被問得一愣,支吾道:“就……肯定是昨晚上你跟我們吵架後,返回了農場乾的,我們看到你天黑後鬼鬼祟祟出門去了!”
說完還給另外一個人使了個眼色。
“沒錯!我們都看到了,她昨天晚上天黑後是出門了,朝農場方向來的!”
“天黑後?”蘇念輕嗤,“農場夜間有十多個人巡邏把守,你們可以把人都叫來問問,昨天夜裡誰見著我來過。還有,你們姓啥名誰啊?我一個不認識,請問,我是怎麼精準跑到你們幾家這麼分散的田裡,大搖大擺偷了那麼多菜,又帶著東西大搖大擺離開而不被人發現?”
她邏輯清晰,句句在理,周圍看熱鬨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是啊,晚上有巡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