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哥哥?萊昂哥哥!”
萊昂在梅麗莎輕推和呼喚中驚醒過來,滿臉都是冷汗。
睜開眼睛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沒想起來現在是什麼時間,自己又在什麼地方。
“萊昂哥哥?”梅麗莎站在床邊,又擔憂地喚了一聲。
萊昂轉頭看到梅麗莎,這才想起來自己正睡在自己的房間裡,昨日的記憶緩緩浮現上來。
昨天他換了衣服從異端審判所離開,前往驛站租了馬車就直奔河口村。
幸運的是,當他找到蕾娜的住所時,教會的人並沒有趕到。
他用蕾娜給的鑰匙打開了地窖的門,掃蕩了一切可能成為證據的所有東西,包括祭壇和實驗工具,還有剩下用來治療鹽化病的魔藥。
當他將沉重的祭壇艱難地抬上馬車時,手臂的傷口甚至因此崩裂,他擔心教會的人隨時趕到,簡單包一包就駕駛馬車出發了,當他通過村莊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在村子裡到處找人打聽情況的見習騎士們。
他用防塵的麵紗遮著臉,駕駛馬車和這些人擦肩而過,所幸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打聽蕾娜上麵,並沒有關注到他。
回城之後他避人耳目找地方藏好了這些要命的證據,時間已到了深夜,那個時候他累得近乎虛脫。
雖然還是很擔心蕾娜的情況,但那個時候他終歸沒有正當的理由回審判所去,而且傷勢的消耗和高壓狀態完全耗儘了他的氣力。
剩下的記憶他甚至有點模糊了,他似乎是回到了家,再次處理了一下滲血的傷口,然後倒頭就昏睡過去。
雖然疲憊到了極點,但這一覺他睡得很不安穩。
光怪陸離的夢境一直在折騰他的意識,醒來之後他卻一點細節都想不起來,隻有衣服被冷汗浸透。
“梅麗莎?”萊昂回過神來,察覺到梅麗莎站在房間裡這件事很反常。
這意味著他渾渾噩噩地昨天回到房間時根本沒鎖門……不,恐怕連門都沒關好,梅麗莎下樓說不定聽到了什麼動靜就過來看了下。
“萊昂哥哥,你剛剛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喘粗氣,臉上都是汗,我就進來叫了下你……”梅麗莎擔憂地說道,目光又移向萊昂包著繃帶的手臂,“您又受傷了?”
“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人刺到了,沒有什麼大礙。”萊昂隨口應答,看了看窗戶外照進的晨光,“現在什麼時間?”
“八點的鐘剛敲過,媽媽還在躺著,我正準備做早飯,萊昂哥哥你要吃點什麼?”梅麗莎問道。
“我現在沒什麼胃口。”萊昂輕聲說道,起身準備去換衣服,“我得去上班了。”
回想起昨天蕾娜落網的事情,那股讓人想吐的壓力又再次回到了萊昂身上。
好不容易恢複了點體力,他現在隻想趕緊去異端審判所看看狀況。
“你都受傷了還要去上班嗎?你該休息的呀!多多少少吃點東西吧,你現在需要養傷!”梅麗莎極力勸說道。
“我沒事的,梅麗莎……”萊昂朝梅麗莎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如其來。
萊昂和梅麗莎都愣了一下,隨後梅麗莎反應過來往門口走去:“來了!”
她有些困惑,母親患病家裡有了欠債之後就很少有人來拜訪了,除了討債的人,但討債的人敲門往往不會這麼溫和,而是更加咄咄逼人。
她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考究麵容俊朗的青年,臉上掛著教養周到的微笑,手裡還捧著一個禮盒。
“你好小妹妹,請問這裡是萊昂·賽特審判官的家嗎?”
站在門外的亞倫用和煦的口吻向梅麗莎詢問。
“是、是的。萊昂哥哥!”梅麗莎有些局促地應答,剛想轉頭去叫萊昂,卻發現萊昂已經出現在身後了。
“所長,您怎麼來了?”萊昂顯得很意外,同時也有些緊張。
畢竟他才轉移了一波關鍵的證據,這種時候被頂頭上司找上門,很容易聯想到事情敗露的可能。
“我來探病,慰問受傷的下屬也是上司應有的禮節,更不用說你可是替我受的傷,於情於理我都該來看看。”亞倫說。
萊昂聞言在心裡鬆了口氣,回以客氣的笑容:“您這樣子我實在有點受寵若驚,快請進吧。”
梅麗莎趕緊讓開來,讓亞倫走進屋子,亞倫看看梅麗莎,向萊昂詢問:“這是你妹妹?”
“是我房東家的女兒梅麗莎。”萊昂介紹道,又對梅麗莎說,“梅麗莎,這位是異端審判所的迪亞斯所長,是我的頂頭上司。”
“啊,您、您好!”得知對方的身份梅麗莎更加緊張起來,下意識地低了一下頭。
“你好啊,梅麗莎。”亞倫笑著回應。
“我……我去倒水!”梅麗莎反應過來,往廚房跑去。
“抱歉,我拜訪得有點冒昧了,在所裡查了你的住址就直接過來了,這裡是療傷用的聖水,希望你早日康複。”亞倫拿起禮盒對萊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