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
毫無意義。
對於山本戒這種幼稚的報複,林楓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汙蔑海軍大將?
陸軍憲兵隊什麼時候也開始狗拿耗子,管起海軍的閒事了?
深秋的夜風吹在身上,帶著刺骨的寒意。
林楓默不作聲地跟著鈴木二郎上了卡車,任由兩名憲兵像門神一樣將他夾在中間。
與其在街上吹冷風,不如去憲兵隊裡坐坐,至少有暖氣。
卡車駛過幾條街道,停在一棟戒備森嚴的現代建築前。
東京陸軍憲兵隊的本部。
一棟由鋼筋混凝土澆築而成的灰色堡壘。
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有筆直的線條,在昏暗的夜色下,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壓迫感。
然而,當林楓被押進去時,預想中的肅殺與安靜蕩然無存。
大廳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亂得一塌糊塗。
穿著陸軍製服的軍官們,被一群焦頭爛額的憲兵推搡著,擠滿了整個空間。
空氣中混合著汗味、煙草味,還有一種壓抑不住的焦躁氣息。
林楓被這陣仗搞得一愣。
這哪是憲兵隊,簡直是軍官俱樂部開年會。
“鈴木中尉!這邊!”
一個看守的憲兵滿頭大汗地跑過來,指著一條擁擠的走廊,聲音都變了調。
“再來人就真的關不下了!”
鈴木二郎也是一臉的無奈,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林楓押過去。
憲兵推開一扇鐵門,裡麵黑壓壓地擠滿了人。
“小林中尉,請吧。”
林楓一臉懵逼地被推了進去。
鐵門在他身後“哐當”一聲鎖死。
鈴木二郎轉身,對著門口那個看守的憲兵壓低聲音囑咐。
“好好看著,彆虧待了他們。”
“我再去抓幾個。”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看守的憲兵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祖宗。
這哪裡是抓犯人,分明是請來了一群祖宗。
一會兒這個要喝水,一會兒那個要上廁所。
他一個二等兵,看著滿屋子的尉官、佐官,腿肚子都在轉筋。
林楓一走進來,屋子裡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他。
嘈雜的議論聲瞬間小了下去。
“又來一個同僚。”
“中尉。”
眾人紛紛向他點頭致意,林楓也一一還禮。
他拉住身邊一個看起來最年輕的少尉,低聲問道。
“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多人都給弄到這兒來了?”
那少尉一聽,立刻挺直了身體。
“報告中尉閣下!”
“我今天在酒館,公開辱罵海軍大將山本六十七是國賊,阻礙大日本帝國與德國結盟。”
“然後……晚上就被抓來了。”
哦?
林楓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這劇本,和他想的似乎不太一樣。
他又轉向旁邊一個掛著上尉軍銜的軍官。
“你呢?”
“我往山本家的宅邸扔了石頭。”
“我往軍令部的大門上貼了‘處死國賊山本’的大字報。”
“我聯名上書,要求罷免米內光政,與德國結盟!”
……
林楓一連問了好幾個,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
全都是跟山本六十七,跟海軍那幫“親英美派”不對付的。
這時,一個坐在角落,肩上扛著少佐軍銜的軍官開口了。
“中尉,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林楓扯了扯嘴角。
“我當著山本戒的麵,讓他回去告訴他叔叔山本六十七,準備好遺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