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看著蘇婉清那失魂落魄、卻又不得不屈服跟去的背影,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仿佛在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活了大半輩子,在朝堂在沙場也算見過風浪,可今天這出的離奇程度,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自己這個兒子……這行事風格……也太他娘的……生猛了!
這蘇家丫頭一旦真進了斯兒的房間,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哪怕最後什麼都沒發生,這名聲也徹底說不清了啊!
這婚……還需要退嗎?這局麵……到底算是個什麼情況?!
李乾隻覺得腦袋裡一團亂麻,第一次感覺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完全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了。他呆呆地坐在一片狼藉的飯桌旁,看著滿桌佳肴,徹底沒了胃口。
房間內。
(此處省略三千五百六十六個字!)
……
約莫半個時辰後,李斯神清氣爽地推開房門走了出來,他活動了一下脖頸,臉上帶著一絲饜足,低聲自語道:“嗯,貨真價實!驗明正身!就是……這時間上還得再練練,不太滿意!”
不久,蘇婉清也低著頭,從房內緩步走出。
她發髻稍顯淩亂,臉頰上還帶著未褪儘的、異常顯眼的潮紅,一直蔓延到耳根後。
她眼神躲閃,不敢看任何人,隻是默默地將微皺的衣裙整理得更平整些,手指尖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兩人前一後重新回到前廳。
李乾果然還坐在那裡,對著滿桌幾乎沒動過的佳肴發呆,手裡的筷子無意識地撥弄著一顆花生米,食不知味,這頓飯吃得可謂是他人生中最煎熬的一頓。
李斯走到飯桌旁,剛想拉開椅子坐下,動作卻微微頓了一下。
旁邊的蘇婉清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立刻搶上前一步,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替李斯輕輕拉開了椅子,動作帶著一絲生澀,卻又異常迅速。
李斯坦然坐下,目光掃過自己麵前空著的酒杯。
不等他開口,蘇婉清已再次上前,執起桌上的酒壺,小心翼翼地為他斟滿了酒杯,動作輕柔,生怕酒水濺出一絲一毫。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看得對麵的李乾目瞪口呆,嘴巴微張,手裡的花生米掉回碟子裡都渾然不覺。
他使勁眨了眨眼,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這還是那個眼高於頂、矜持高傲、剛才還口口聲聲要退婚的尚書千金嗎?
這低眉順眼、伺候人的模樣……
李斯對蘇婉清的表現似乎頗為受用,點了點頭,用下巴點了點旁邊的空位:
“坐下吧。”隨即,語氣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記住今天的話。以後再讓我聽到任何風言風語,或者你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你就直接準備好浸豬籠吧。”
蘇婉清身體一顫,連忙應聲,聲音細若蚊蚋卻清晰無比:“不敢,婉清絕對不敢了……”
李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看似隨意地問道:“張瀾那事,知道回去後該怎麼說了吧?”
蘇婉清立刻坐直了些,語速加快,顯然早已打好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