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被他剛才捏碎茶杯的舉動嚇了一跳,此刻連忙收斂心神,柔順地低下頭,輕聲道:
“相公已經考慮得十分周全了,妾身……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
她心裡清楚,李斯提出的這幾點,尤其是第一條和第三條,看似霸道無理,某種程度上,也是在為她姐姐,乃至為整個蘇家未來的安穩著想。
隻是這方式……著實讓人心驚膽戰。
李斯目光掃過蘇家眾人,語氣帶著點不耐煩:“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
蘇滬、大夫人等人麵麵相覷,然後齊齊搖了搖頭。
心裡都在想:條件你都提得這麼“周到”且霸道了,連“隻能一對一(你除外)”和“不能敗壞你名聲”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我們還能補充什麼?
再提些細枝末節,反倒顯得我們蘇家不通情理、得寸進尺了。
李斯見他們沒意見,便看向張瀚:“你呢?還有什麼問題沒有?沒有的話就趕緊回去看個黃道吉日,把這事兒辦了吧!”
張瀚被他這雷厲風行、近乎催婚的態度弄得又是一陣尷尬,隻能乾笑著拱手:
“李兄還真是……爽快!那……那小侄這就回去準備相關事宜。”
蘇家眾人看著這一幕,臉上都寫滿了懵逼。
這就……成了?
三言兩語,連具體婚期都沒定,隻是讓對方回去“看日子”,這提親流程就算走完了?
是不是有點太快、太兒戲了?
“嗯。”李斯點點頭,站起身,“正好,我也要去北鎮撫司上值,一起出去吧。”
張瀚自然不敢說不,連忙再次向蘇家諸位告辭,跟著李斯往外走。
走到府門口,蘇婉清早已安排好了送李斯去衙門的馬車等候在那裡。
李斯徑直上了馬車,然後對站在車下的張瀚道:“上來吧。”
張瀚無奈,隻能跟著鑽進了馬車。
馬車緩緩啟動,李斯靠在車廂上,閉著眼睛,直接開口道:
“有什麼問題趕緊問。你的提問時間,隻有馬車到北鎮撫司的這段路。”
張瀚被他這直白的方式弄得一愣,隨即深吸一口氣,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不知李兄……為何會選擇在下做這個連襟?”
他自問除了家世,在其他方麵似乎並不突出,尤其是和李斯這等“凶人”相比。
李斯眼睛都沒睜,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其他人級彆太低,不配做我李斯的連襟。皇子之類的,皇家的事情太複雜,我不喜歡,也不想靠近。”
張瀚下意識追問:“那你還靠近太子殿下?”
李斯終於睜開眼,瞥了他一眼:“隻是交易。”
張瀚被他這輕描淡寫的“交易”二字震了一下,忍不住壓低聲音道:“你……你就不怕太子殿下?”
李斯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譏誚的弧度,反問道:
“曆朝曆代,有多少太子是順順利利繼承大統的?我為什麼要怕他?”
“你我國公、侯爵之位,回去襲爵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那個位置,可就不一定了。”
“嘶——!”張瀚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實在不敢相信,李斯竟然敢如此直白、如此大逆不道地說出這種話!
這簡直是把皇權的遮羞布都扯下來了!
看著張瀚駭然的臉色,李斯笑了笑,語氣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