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哭聲,包含了太多的心酸、委屈、恐懼,以及劫後餘生的巨大喜悅,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他這七日所受的“指點”,簡直比過去幾十年加起來挨的打都要多,都要狠!
一旁的王爍抱著村雨妖刀,靠在廊柱上,看著狀若癲狂的趙高,不屑地撇了撇嘴:“瞧你那點出息。”
但他眼底深處,也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同情。畢竟,大哥的“指點”,他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而此刻的李斯,早已收到了消息,正與齊王一同,整理衣冠,準備出城迎接太子大駕。
這般醉生夢死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第七日。
這一日,齊州城門外,旌旗招展,儀仗森嚴。
太子殿下,攜保龍一族四大高手——斷魂刀殷無歸、流光劍墨青鋒、裂風槍趙破軍、碎星爪屠千嶽,以及兵部精銳,終於抵達了!
消息傳來,齊王府內的歌舞瞬間停了。
齊王整理衣冠,深吸一口氣,對身旁依舊懶散的李斯道:“李先生,太子駕到,我們該去迎接了。”
李斯伸了個懶腰,從柔軟的墊子上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終於來了?走吧,去看看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帶了什麼‘厚禮’來接收他皇叔這份‘沉甸甸’的忠心。”
齊王府正廳,氣氛莊重而微妙。
齊王、榮親王、李斯以及一眾齊州官員俱在,與遠道而來的太子完成了初見麵的繁瑣禮儀。
太子雖年輕,但身著儲君袍服,眉宇間自帶一股貴氣,隻是此刻這貴氣下隱隱壓抑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鬱。
“齊王叔,榮皇叔,李大人,”太子端坐主位,努力維持著威儀,“父皇有旨意下達,並有禦賜之物賞予齊王叔。”
他接過內侍恭敬呈上的明黃詔書,展開宣讀。前半部分尚算正常,無非是嘉獎齊王迷途知返,深明大義,特派太子前來接收兵權錢糧,以示朝廷恩典與重視。
然而,當太子的目光掃到詔書後半段,讀到“特賜打皇金鞭兩根”這幾個字時,他的聲音猛地一滯,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仿佛被人迎麵打了一拳。他甚至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將那幾個字反複看了三遍!
確認過眼神,沒錯!就是“打皇金鞭”!
還特麼是兩根!這什麼意思?
一個手掄起來不得勁,還得左右開弓是吧?!
這玩意兒是打誰的?!
用屁股想都知道,皇帝絕不可能賜給齊王鞭子來打自己!
就算父皇腦子被門擠了,齊王也沒那個膽子和腦子真去打皇帝!
那麼答案呼之欲出——這特麼是拿來打他這個太子的!
怪不得父皇再三叮囑,必須當著齊王的麵才能宣讀聖旨和開啟禦賜之物!原來坑在這裡等著他呢!
太子的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紅,跟活生生吞了一隻蒼蠅,不,是吞了一整坨那啥一樣,艱難地、一字一頓地將剩下的聖旨念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欽此!”終於念完最後兩個字,太子感覺自己的喉嚨都在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