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上前,指著地上受傷的聖女,對王爍吩咐道:“這麼一位……誤入歧途的可憐女子,你怎麼下得去手?!先捆起來!好好看管!”
然後,他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飛快地補充了一句:“晚上送到我……不,晚上你帶到你房間,好好‘勸導’一下!問問她有沒有什麼難言之隱,為何要加入這等邪教組織!務必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爍:“……”(大哥,你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吧?!)
而一旁的楊夕、宇文魅、宇文霜三人,再次被李斯這毫無節操、見色起意的行為弄得一陣無語。
楊夕終於忍不住,清冷的目光掃過李斯和王爍,又看了看地上被擒的聖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諷,聲音如同冰珠落玉盤:
“玉公子當真是……憐香惜玉,胸懷寬廣。隻是不知,公子這‘行俠仗義’,究竟是義字當頭,還是……‘色’字當頭呢?”
麵對楊夕那毫不留情的譏諷,李斯非但沒有絲毫羞愧,反而將胸膛一挺,臉上浮現出被誤解的悲憤與凜然正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楊姑娘!你此話是何意?!莫非是在質疑玉某的人品?!”
楊夕隻是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還有人品可言?”。
李斯深吸一口氣,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開始了他滔滔不絕的詭辯:
“楊姑娘,你此言差矣!大錯特錯!你可知曉古之聖賢是如何論及此事的?”
他也不等楊夕回答,便自顧自地引經據典起來:“昔年孔聖人有一位弟子,名曰子貢。他在外國贖回了一名魯國的戰俘,按照魯國律法,可以領取一筆不菲的國庫補償。”
“然而子貢卻高風亮節,拒絕了這筆賞賜,認為自己是在踐行仁義,不該求取回報。”
他頓了頓,折扇“唰”地一收,指向楊夕,語氣變得鏗鏘有力:“你猜孔聖人如何評價此事?”
“聖人非但沒有讚揚子貢,反而嚴厲地批評了他!”
“聖人言:‘賜失之矣!夫聖人之舉事也,可以移風易俗,而教導可施於百姓,非獨適己之行也。今魯國富者寡而貧者眾,取其金則無損於行,不取其金,則不複贖人矣!’”
“意思是說,子貢你做錯了!聖人的行為,是可以改變社會風氣、教化百姓的,不能隻顧自己痛快!”
“你子貢有錢,可以不要補償,顯得你品德高尚。”
“但其他魯國人呢?他們並不富裕,如果贖回戰俘後,要補償就會被指責貪財,比不上你子貢;不要補償,自己又蒙受損失。長此以往,還有誰願意再去贖回自己的同胞?!”
“你子貢看似高尚的行為,實際上是在斷絕他人行善之路!”
李斯一番長篇大論,將孔子的典故歪解得理直氣壯,隨即話鋒一轉,目光灼灼地逼視著楊夕:
“同理!我玉驚鴻救了你們三位,這是不爭的事實!相比你們的性命、清白,乃至未來的人生,區區‘以身相許’算得了什麼?!這難道不是最合理、最直接的‘回報’方式嗎?!”
“再說了!”他挺直腰板,用折扇點了點自己俊美無儔的臉,又拍了拍腰間的銀票袋,“我玉驚鴻要錢有錢,要顏有顏!武功高強,前途無量!”
“追我的姑娘從這裡排到京城朱雀大街!”
“你們能有機會以身相許給我,那是你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是你們莫大的榮幸才對!”
“怎麼到了你楊姑娘嘴裡,反倒成了我厚顏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