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想都沒想,直接從盆裡撈出一個還沒怎麼動的大肘子骨頭,上麵還帶著不少好肉呢,甚至還有塊皮。
“給!黑子!這是賞你的!”王強把那肘子往地上一扔。
大黑狗高興得尾巴都要搖斷了,叼起肘子就跑到一邊去享用去了。
“哎呦!強子,你這也太奢侈了吧?”
張武在旁邊看得直心疼,“那肘子上還有肉呢!你就這麼喂狗了?我在家也就是給狗吃點剩飯剩菜,還得是刷鍋水拌的。”
“就是啊,這年頭人還沒吃夠肉呢,這狗倒是先開葷了。”李老三也跟著打趣。
王強笑了笑,看了看那正埋頭苦吃的大黑狗,眼神裡帶著一絲感激。
“各位哥哥,你們不知道,這黑子,這幾天可是乾了件大事兒!”王強神秘兮兮地說。
“啥大事兒?還能比咱扒房子大?”趙鐵柱好奇地問。
王強把那天晚上馬福海去刨墳,結果被黑子撲倒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
當然,他略去了自己後麵出場那一段,隻說是黑子把人嚇跑了。
“你們說,這算不算救命之恩?要是讓我哥的墳被人刨了,那我王強還有臉在世上混嗎?”
王強拍了拍大黑狗的腦袋,“所以,彆說個肘子,就是給它整隻雞,那也是應該的!”
“好狗!”
張武一聽這話,一拍大腿,也不心疼肉了,反而豎起了大拇指,“這那是狗啊,這是義犬!隨主子!有種!”
“那是,也不看是誰給的狗!”
張武喝了口酒,開始借著酒勁自誇,“強子,不是哥跟你吹,這狗的種,那是正經的老林子裡的狼青串子。”
“它爹當年那是敢跟野豬單挑的主兒!我當時抱這一窩崽子的時候,一眼就看中這隻黑的了,那眼睛裡有光,透著股子機靈勁兒!”
“我看你是吹牛吧?”
李老三拆台,“當時你不是說這黑的長得醜,差點給扔了嗎?”
“放屁!那叫醜嗎?那叫......那叫威武!”
張武臉紅脖子粗地爭辯,“你看現在長開了,這一身黑毛,跟緞子似的,多帶勁!”
眾人哄堂大笑。
這笑聲在夜空裡傳出老遠,把天上的星星都震得眨眼。
王強看著這一桌子的兄弟,看著在那邊忙活的蘇婉,看著這熱鬨的場麵,心裡頭被填得滿滿的。
這就叫日子。
有酒,有肉,有兄弟,有婆娘,還有一條忠心耿耿的狗。
房子扒了怕啥?隻要人在,人心齊,哪怕是一片廢墟,也能給你建起一座金鑾殿來!
......
幾天過去,馬福海的死沒有掀起一點波瀾,哪怕是頭七,他之前的媳婦兒李秀秀也沒有回來。
房子,地,一點不剩的都歸了集體!
而現在月亮灣最大的新聞,還是王強家的房子。
老房子已經推平了,老張頭帶著他的瓦匠班子正式進場了。
“強子,你這地基......確定要打這麼深?”
老張頭看著圖紙,嘬著牙花子,“一般人家起個三層磚就夠了,你這要起一米高?這也太費料了吧?”
“張叔,咱不差那點料。”
王強給老張頭遞了根煙,“咱這離江邊近,地氣潮,地基打高點,屋裡不返潮,住著舒服。”
“再說了,高門大戶嘛,這地基高了,看著也氣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