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也沒閒著,他負責那種位置比較高或者是架在溝邊的木頭,他手大,一把抓過去,就能擼下來好幾朵。
每一朵放進筐裡,都像是有一枚硬幣落進了存錢罐,叮當作響,聽得人心裡頭那個美啊。
日頭越升越高,林子裡的氣溫也上來了。
雖說是在樹蔭底下,但這也架不住一直彎腰乾活啊,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衣服早就濕透了貼在身上。
“哎呦,我的腰……”郝紅梅直起身,捶了捶後腰,
“這活兒看著輕鬆,乾久了也真累人,這木耳咋這麼多呢?采都采不完!”
“嫌多?那是嫌錢多?”王強在那邊笑,“你這一把下去就是好幾毛錢,想想這個就不累了。”
“也是!”郝紅梅嘿嘿一樂,剛想彎腰接著乾。
突然,頭頂上傳來啪嗒一聲輕響。
郝紅梅隻覺得肩膀頭子上一涼,像是有啥東西掉下來了。
她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拿下來一看,好家夥,一坨白綠相間的鳥屎!正好落在她那件舊褂子的肩膀上。
“哎呀!惡心死了!”
郝紅梅氣得哇哇亂叫,趕緊找樹葉子擦,“這哪個缺德帶冒煙的鳥,隨地大小便!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她抬頭往樹上一瞅,隻見一隻花喜鵲正站在樹杈上,歪著腦袋看她,還喳喳叫了兩聲,那樣子像是在嘲笑她似的。
“嘿!你還敢叫喚?”
郝紅梅那暴脾氣上來了。她把手裡的木耳往筐裡一扔,反手就從腰裡摸出了那把彈弓。
這彈弓是她那是用那老榆木叉子做的,皮筋是用的自行車內胎,兜布是塊破皮子,看著土,但勁兒大。
她從地上撿起一顆圓溜溜的小石子,往皮兜裡一包。
左手持弓,右手拉滿,眼睛微微一眯,屏住呼吸。
“敢在你姑奶奶頭上拉屎?給我下來吧你!”
“啪!”
一聲脆響,皮筋回彈。
那顆石子像長了眼睛似的,帶著風聲直奔樹梢。
“撲通!”
那隻還在得意洋洋的花喜鵲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腦袋一歪,直挺挺地從樹上栽了下來,正掉在郝紅梅腳邊,撲騰了兩下翅膀,不動了。
“好!”
王強在那邊看得真切,忍不住喝了聲彩,“紅梅,你這手藝沒落下啊!指哪打哪!”
郝紅梅得意地撿起那隻喜鵲,拎著爪子晃了晃:“那是!小時候我沒少拿這玩意兒打玻璃……咳,打麻雀!這鳥肥,一會兒烤了吃!”
大黑狗黑子見有獵物,興奮地跑過來,圍著紅梅轉圈,想要叼那鳥。
“去去去!這是我的戰利品!”紅梅把鳥掛在樹杈上,“等中午給你個骨頭架子啃。”
這一鬨騰,大家的疲勞勁兒也消散了不少,林子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又乾了一會兒,日頭到了正當中。
“行了,歇會兒吧,吃飯!”蘇婉看了看那已經裝滿了四個大筐的木耳,招呼道。
三人找了一塊平坦的大青石,用樹葉掃乾淨,把蘇婉帶的乾糧擺了出來。
那大白饅頭雖然涼了,但表皮硬硬的,裡麵卻是軟乎的。
王強把那個裝紅燒肉湯的罐頭瓶子打開,一股子濃鬱的肉香味兒飄了出來。
“來,蘸著吃!”
王強掰了一塊饅頭,在湯裡狠狠蘸了一下,吸飽了油脂和湯汁,一口咬下去,那叫一個香!
“這味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