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去過縣裡,這事你還是去問私塾的先生吧。”
孟天明想不明白,索性將弟弟踢來的皮球又給踢了回去。
卻不想一隻大手突然拍在了他們二人的頭上。
他趕緊回頭望去,本打算嗬斥,但看到來人模樣,頓時有如老鼠遇到貓,直接露出了慫相。
“爹,怎麼是你呀。”
“臭小子,我讓你去接弟弟回家,怎麼接到這來了。”孟旭沒好氣的罵道。
完全沒想到會在這種混亂地方看到自家的兩個孩子。
孟天明尷尬撓頭:“這不是聽說村裡來了流民,就想著帶天淩過來見見世麵。”
“胡鬨,流民來曆不明,參差不齊,保不準裡麵就藏著被官府通緝的賊匪兵蠻,動則出手殺人,你以為這是什麼好玩的地方,要是弟弟受傷怎麼辦。”孟旭嚴厲批評道。
“爹你彆生氣,我下次不會了。”孟天明訕訕說道。
就在孟旭教育孩子的工夫,流民那邊,徐勝從護院的包圍中走了出來。
他一身昂貴長袍,腰間佩玉,看著很是貴氣。
見流民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徐勝才開口說道:“各位稍安勿躁,我爹是村中甲首,有替九江縣官府維持本地治安的職責,各位如今無家可歸,按潯國律法,來曆不明者皆是無戶籍人士,不受官府保護,
但我家老爺願意收留各位,並將家中空閒的土地借於大家開墾,讓各位都能有口飯吃,有個地方落腳,第一年我徐家隻收500文錢,田收分毫不取,並可以提供錢貸,農具,種子,幫大家能在柴桑村中居住下來,現在願意和我徐家簽契的人上前一步。”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不小喧嘩。
如此好的條件,彆說這幫流民,就算本村的貧農也心動不已,紛紛朝徐勝走去,也想跟徐家借幾畝荒地。
“多謝徐老爺,我願意。”
“徐老爺簡直就是菩薩心腸啊。”
不少流民爭先恐後的走上前去,口中毫不吝嗇道出對於徐家父子的稱讚。
徐勝雙手背於身後,好不得意。
他打小就喜歡這種抬手丟點東西,就能讓那些陷在低穀中的泥腿子膜拜自己的感覺。
高高在上,主宰他人命運。
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人群當中,正有一雙冰冷如野獸的眸子,在靜悄悄的緊盯著他。
那是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約三十多歲,許是家境不好,身子骨才不到六尺,待在流民當中根本難以注意。
當所有流民都在往前走的時候,此人順勢而動,迅速朝著徐勝靠近。
一道寒芒從他的袖口滑落,正好接於掌心。
那頭發下銳利的眼神當和徐勝終於對視上的瞬間,徐勝驟然全身如墜冰窟,仿佛回到了臘月寒冬。
徐家大少爺瞬間感到強烈不安,連忙往後退去,並口中驚喊:“來人!快攔下這個家夥!”
可已經遲了。
那人大步跨出,一刀刺去。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仿佛曾訓練過千萬次,隻為眼下這一刀。
不等護院靠近保護,刀刃已是捅入徐勝胸膛,穿心而過。
“唔……爹……”
徐勝捂著胸膛,難以置信的看著一手血,隻覺得眼前天昏地暗,無法自控的栽倒在地。
“勝兒!”
徐奉震驚的發出一聲長嘯,親眼目睹大兒子就這麼死在自己的麵前,根本難以接受。
“徐奉老賊!今日就拿你的頭顱祭我沈家滿門血恨!”
那漢子雙目血絲赤紅,抽出刀刃癲狂大笑,迅速朝著淚流滿麵的徐家老爺撲去。
場麵瞬間大亂,徐家護院紛紛趕上前去阻攔這刺殺之人。
而流民則四處逃竄,生怕會誤傷到自己。
這意外發生的極其突然,作為父親,孟旭本能的拉住兩個孩子趕緊往後方退去。
“沈家?竟是沈家後人回來報仇了!不是說徐家當年那事辦的乾淨,對沈家連條狗都沒留下嗎。”
孟旭看著那已經和徐家護院廝殺在一起的凶手,頓時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免大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