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喝!”
青磚鋪地的院子裡,孟天明對著一根抱臂粗的石柱一拳打出。
隻見他手臂肌肉瞬間如同虯龍繃緊,展現出驚人的肌肉線條。
拳鋒捶中石柱的瞬間,石麵直接崩裂開來,炸起不少碎石。
正是氣血二變的象征,碎石裂碑。
“爹,下次還是讓人打一根鐵柱吧,要不然可太不經用。”
孟天明轉過身,衝著不遠處躺在搖椅上的孟旭大笑道。
如今到了三十而立的歲數,孟旭早已不是曾經佃農時的模樣。
一身布匹長袍,腳上布鞋嶄新,儼然一副富農穿扮。
此刻他懷中正抱著個五歲大的孩童逗弄。
正是謝雨蘭前幾年懷胎十月為他生下的第三個孩子。
孟家看來好生男娃,一連三個男丁,孟旭便給這小老三取名‘孟天策’。
“莫嚇著你弟弟。”
看著受驚已經開始抿嘴眯眼的孟天策,似乎隨時都會嚎啕大哭。
孟旭連忙輕拍其背,站起身抱著孟天策便哄了起來:
“策兒乖,你大哥嚇你,我們不理他。”
孟天明撓頭,無奈發笑:“都是爹你太寵著三弟了,哪有男兒郎這個歲數還動不動就哭鼻子,不像個帶把的爺們。”
貧農想要起家,無外乎先擁有自己的地,讓田收近歸於自己,隻要忍得艱難,便可溫飽不愁,家有餘糧。
那年的流民事件,孟旭從徐家手中租到了3畝荒地。
雖然並不算良田,但憑借這3畝地的契機,孟旭第一年就憑借種植九連根賺了60多兩銀子。
同年前往九江縣縣衙,在繳下各種置地稅錢,終於是從官府手中批了地契,購得四畝在柴桑村範圍的官家荒地。
徹底讓孟家從此過上了自給自足的日子。
後續四年,為防止自家表現得太過亮眼,孟旭刻意將年收入控製在40兩以下,僅能讓孟家顯得隻是富農,而無法比擬地主之勢。
即使如此,家中每年攢下的銀兩卻也是越來越多。
孟旭便請來村中瓦工,以17兩一間的造價,在老屋的東西兩側各蓋了一間廂房,分予孟天明、孟天淩兄弟二人居住。
同時在老屋左右兩側挨著蓋起兩間耳房,作為灶房與茅房使用。
並沿著這幾間屋子一圈,修建起丈高的青石灰牆,也算是脫離了佃農,變得有富農家風。
這事對於村中那三家富戶而言,倒是無關輕重。
孟旭的這點資產還入不了村中那三家的法眼,可對於曾經跟孟旭一樣,同為佃農還在溫飽線上掙紮的其他貧農而言。
孟旭短短五年的發家不免就顯得太過耀眼,足夠引人羨慕。
要知道修建廂房對於佃農而言,可是極其奢侈的行為。
選擇正規步驟修建,一間廂房的造價哪怕再便宜,也少不得13兩銀子起步,一旦動工就需押上全家數年的口糧。
而若為了省錢搞劣材減料,等於給家裡埋下塌房禍根,住上五六年左右就有坍塌的風險。
因此大多佃農家族,一輩子也就隻能全家人都擠在一間老舊屋子裡。
“策兒又哭了?”
“嗯,你先抱他進屋吧,也到了該練字的時辰。”
謝雨蘭聽到孩子的哭聲,連忙從主屋裡走出,孟旭便將孟天策遞予她照看。
瞧著自家的這處院子,再看向達到氣血二變的孟天明。
經過這幾年的沉澱,天明的性子卻是變得愈發沉穩,逐漸有了作為長兄的樣子,讓孟旭很是放心。
此刻心中猶豫一二,終於還是做出了選擇。
“明兒,你跟爹過來。”
孟旭伸手招呼,轉身便朝著灶房走去。
孟天明連忙跟上,心裡卻是莫名忐忑。
自己都已經十五歲了,也是到了成家的年齡,村裡的好友當中有些人甚至早已成親。
爹總不能因為自己嚇哭三弟這事,還要專門找個地方來揍自己吧?
父子二人走進灶房,孟旭反手將房門合上,插上門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