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明暗自慶幸,連忙躡手躡腳的悄然離去,便返回家中,要將這駭人消息告知給父母。
——
夜深。
孟家內外一片漆黑寂靜,早已都上床入睡。
兩道身影從遠處鬼鬼祟祟的靠近,當來到丈高的院牆外,其中一人小聲說道:
“表兄,這牆我肯定是爬不過去了,免得拖累了你,就守在這替你放風吧,你千萬小心,我們隻圖財,可不要鬨出人命啊。”
“少廢話,給我搭把手。”
王明安不耐,直接將王陽貴視為人梯,踩著他的肩膀用力一躍,整個人便輕盈的越過牆頭,翻進了孟家院內。
院內一片寂靜,王明安臉上蒙著麵罩,以腳尖點地,佝身便朝著主屋走去。
不覺間已是從懷中拔出一把短劍,劍鋒在月下泛著寒光,全然已經忘了王陽貴的特意叮囑。
隻要搶到銀兩,他就直接遠離柴桑村,哪還在乎殺幾個鄉下農戶。
虱子多了不怕癢,反正已經上了九江縣的懸賞告示,不在乎再多添幾條人命。
眼看他伸手就要推開主屋的房門。
砰!
刹那間,一道勁風響起,就好像緊繃的牛筋突然鬆開,嚇得王明安本能便往後退去。
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他以為自己在算計他人,殊不知暗中早有獵人提前設下陷阱,就等著他這條豺狼上門。
兩根箭矢瞬息射中他的胸膛,一前一後完成了貫穿。
月色下,孟天明和謝元貴的身影從東西廂房的瓦頂後方走出。
站在屋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入戶欲行盜竊之事小賊,眼神充滿了冰冷。
孟天明這些年射殺過不少野獸,也不介意再多一個畜生。
“怎,怎麼會……”
王明安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隻感覺自己的體力正在順著傷口不斷流逝。
他踉踉蹌蹌的走到院牆邊,可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翻躍過去,隻得滿眼含恨的跌倒在地。
眼前漸漸昏暗,分不清那是夜色正濃,還是自己閉上了眼睛。
孟旭開門從主屋走出,手中緊握一把鋤頭,看著王明安死去的身影,不禁鬆了口氣。
幸好第一步就成功將賊人誅殺,便無需自己親身上陣了。
下一秒,孟旭眼中流露出強烈殺意,盯著院牆的方向,仿佛已經透過牆壁,看見了牆外那個敢吃裡扒外的長工。
“養不熟的畜生,爹,我去將他抓來。”
孟天明身手矯健的爬下屋頂,便大步朝著院外奔去。
殊不知就在聽到院內傳來異響的那刻,膽小如鼠的王陽貴便已嚇得拔腿就跑,根本不敢留下等待表兄歸來。
大不了他連夜跑去縣裡報官,先下手為強,便可將自己給擇的乾乾淨淨,徹底還自己清白。
咻!
不曾想沒等他逃出多遠,一支弩箭突然從暗中射來,正好刺中他的腳踝。
痛的王陽貴頓時跌倒在地,不禁捂著小腿哀嚎。
臉上更是疼的流出了豆大的冷汗。
“誰?”
他抬頭望去,就見不遠處的草堆後頭,緩緩走出一道單薄乾瘦的身影。
對方手持一把木弩,正朝著自己走來。
“彆怪我殘忍,你帶人前來夜襲,就已是生死之爭,斷無手下留情可言。”
那人背著月色,看不清模樣。
隻是冷聲說道,熟練的裝箭上弩,泛著寒光的箭頭抵準了一臉恐懼的王陽貴,就待按下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