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標明確,徑直來到井邊,就見井底下方的井水早已被人抽乾,井眼也被填堵。
一條蜈蚣梯沿著井邊放下,直通井底最深處。
“倒是一根硬骨頭啊,這麼多年過去了連一個字都不肯吐出,老夫倒是小瞧了這家夥。”徐奉陰冷說道。
“這些年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這家夥當真是打石頭裡蹦出來的,要不是老爺你叮囑一定要留住他的性命,我們早就把他給打死了。”
旁邊護院趕緊附和。
“他的命可比整個徐家加在一起都值錢,現在劍廬山隘口那邊又是蠻兵出山,這節骨眼上不能再拖了,那件寶物必須儘快逼問出來下落,方可讓我徐家在這戰亂中擁有自保能力,甚至還能火裡摸金,有機會更上一籌。”
徐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麵塞著一個瓶子,正是他近些年來四處打聽,好不容易才斥重金購入的寶貝。
專門就是用來撬開那些身子骨硬的仿似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家夥。
將拐杖交於護院,徐奉當即便抓住那條蜈蚣梯,朝著井底爬了下去。
井底竟彆有洞天,在井上邊看不到的角度,井底的側邊鑿有一處洞口,內部卻是一處兩丈來寬的石室。
此刻室內燭火通明,就見一個渾身傷痕累累,長發掩蓋住了臉麵的男人癱坐在地。
不僅手腳被鐐銬鎖住,琵琶骨更是被兩個鐵環貫穿,用鐵鏈連著嵌入了石牆深處。
當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習武之人都知道,武者一旦被穿了琵琶骨,那便連一丁點力氣都提不起來,等同畢生武功儘廢。
“沈衝星,你耗了老夫這麼多年,老夫也熬了你這麼多年,不得不佩服的說一句,老夫承認你是個漢子,
沈家出了你這子孫,當真是沈家族運未滅,但如今老夫已沒精力再與你耍這熬鷹的把戲,一切都該有個結果了。”
徐奉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拔掉布塞,便從中倒出了幾顆紅褐色的丹藥。
“此乃蟲蟻噬腦丸,一旦入腹,體內便會有如萬蟻撕咬,啃肝啄肺裂腦鑿心,老夫再問你一次,沈家那可讓人達到先天境的寶物究竟藏在何處,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徐奉眼神陰冷的嗬斥。
“嗤~”
卻不想那長發之人抬起頭,口中發出一聲譏笑:“徐奉老賊,廢什麼話,有什麼手段你就儘管使出來吧,你要的東西藏在我腦子裡,若是想要,就儘管挖出來試試。”
“給臉不要臉,你們,把這東西給他喂下去,我倒要看看這家夥的身子骨能有多硬!”
徐奉的耐心徹底被沈衝星耗儘,當即吩咐手下行事。
雖然沈衝星已被他關在這井底之下折磨了多年,但徐奉依舊對此人懷有戒心。
多年前大兒子死在沈衝星刀下的那一幕,至今還曆曆在目,根本不敢與其靠近。
護院接過蟲蟻噬腦丸,當即朝著盤坐在地上的沈衝星走去。
眼看著即將掰開他的嘴,將蟲蟻噬腦丸塞入此人口中之時。
就聽沈衝星突然發出了一聲惋惜:“老不死的東西,還真是謹慎,既然如此,我也無需再藏了。”
他話語剛落,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力氣,伸手直接拖來一名護院的臂膀,張口便咬向了他的咽喉。
“啊!”
伴隨著護院的慘叫,大量血液順著傷口彙落沈衝星口中,被他狼吞般的狂飲。
“這!”
徐奉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心中不免浮現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出大事了!
當即驚慌催促:“快!不可留,快殺了他!”
可為時已晚,吞服了武者血液的沈衝星,慘白臉龐很快就出現了血色。
便見他雙臂一震,自有一股力量將身上的鐐銬、鐵環震碎,一股強者氣勢從他的體內爆發而出。
此時此刻,再遲鈍的人都能夠感覺到他的不凡。
沈衝星單手提起一個護院,長發下露出一隻眼睛,有如餓狼般盯著不遠處的徐奉,綻放出暢快的寒芒。
“老東西,你一直想要我沈家的寶物,讓你徐家好出一位先天境武者,可你不知呀,那寶貝並非謠傳的外物丹藥,而是修煉用的吐納功法,
我隱忍在這井下修煉多年,不知撐過了多少個春秋,近日有成,該到送你這老賊上路的時候了,連帶著整個徐家。”
“不,不!”
井底之下傳出一聲徐奉的慘叫,可來不及飄出井口,就已經半途消散。
冷清無人的後院,更加透露出一絲陰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