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改革開放以來創辦的首家大型文學期刊,即使僅僅創刊一年時間,但《十月》依舊在當今的文學界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像去年它推出了劉新武的《愛情的位置》,林金瀾的《膏藥先生》,今年維熙的《大牆下的紅玉蘭》,蔣梓龍的《喬廠長上任記》,陳實旭《小鎮上的將軍》……
這些作品自從發布以來,都引發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而由此也能管中窺豹,看出來當前《十月》是以【傷痕文學】作為突破口,在激烈的競爭中裡殺出一條血路來的!
而《山楂樹之戀》會被退稿,也與此有關。
10月4日,《十月》的主要編輯張守任從數不勝數的稿件裡,一眼就瞧見了裝著《山楂樹之戀》手稿的郵件。
無他,因為這是這裡邊最厚的,而且還厚得相當明顯。
《十月》這邊收到這種中長篇小說的情況還是蠻少的,有些好奇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的張守任把它打了開來,準備瞧一瞧。
“《山楂樹之戀》,徐峰?這個名字有點耳生啊?”
張守任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心中的期待少了幾分,畢竟這種中長篇小說,如果不是創作經驗豐富的老作者,一般是很難出好稿子的。
不過打都打開了,總得看幾眼吧!
張守任耐著性子往下讀。
在瞧見第一段的時間背景時,張守任心裡又升起了一點期待,1974年,剛好屬於特殊時期,看來這個故事應該是準備往“傷痕文學”上發展!
這也正是《十月》的偏好!
隨後的劇情發展,人物刻畫,感情遞進都沒有什麼大問題,甚至還可以說寫得特彆好,文筆老練,文風清新,不像是新人作者能寫出來的。
可越往後看張守任越覺得不對勁,因為他想看的東西遲遲沒有出現,他隱約開始意識到,也許這個故事根本不是傷痕文學。
可張守任並沒有停止閱讀的動作,即使此刻已經到了飯點,他依舊選擇坐在工位上,繼續一張接著一張地翻著手稿。
在旁邊工作的劉新武,就是寫《班主任》的那位,習慣性地喊了張守任一聲,兩人是午飯搭子,經常一塊吃飯。
隻是今天卻沒有得到回應,扭頭一看,發現對方正擱那看稿子看得入迷,於是便沒有再出聲,隻是回來時順手給他帶了兩個包子。
大家在一塊工作久了,遇到誰抽不開身去食堂時,都會幫忙帶點東西。
隻是他心裡也很好奇,張守任這回又發掘了什麼好文章,能讓這家夥看得連午飯都忘了吃的文章可是相當少見的呀。
他可是《十月》這份雜誌的創始人之一,什麼樣的好稿子沒見過。
張守任的確是癡迷到了忘記吃飯的地步了,他必須承認,雖然這份稿子寫的不是傷痕文學,但依舊十分出色。
老三和靜秋之間的分分合合,時時刻刻牽動著他的心……
……
“那房子漏雨,一下雨,地上就有個把星期是泥漿子湯,隻好打赤腳。”她怕他擔心,馬上補充一句,“不過天冷了,我就沒打赤腳了,穿著那雙膠鞋,你沒看見?”
他有點黯然:“我這一段沒去——”
她不敢看他:“你……生了什麼病?”她提心吊膽,怕他說出那幾個可怕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