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興國很無語,“你連路費都沒有,怎麼去省城?外麵那麼亂,萬一遇到壞人咋辦?”
妹妹小時候聰慧伶俐,很招人稀罕。
現在卻越長越回旋了。
柳興豔聽後,一臉不屑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沒見識的土老帽,我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走丟嗎?”
她又不是沒去過省城。
牛車上的一個老太太勸她,“興豔啊,你二哥也是為了你好,聽奶奶的,快點下去吧。”
“關你屁事?”柳興豔瞪了老太太一眼,“鹹吃蘿卜淡操心,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哼!”
老太太:“......”
得,你愛咋浪就咋浪。
死在外麵才好呢。
柳興國皺緊眉頭,上前拽了妹妹一下,“下車,回家去!”
“乾什麼,鬆手。”興豔漲紅了臉,使勁撓了哥哥一把。
霎時間,一道鮮紅的血口子出現在手背上。
柳興國‘嘶’地一聲,揚手就甩了妹妹一耳光,怒聲罵道:“牲口東西,你走了就再也彆回來,滾遠遠的,好賴不分的白眼狼,你真是白活了!”
說完,柳興國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剛到家,就見奶拿著一瓶酒,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乾啥去?”柳興國黑著臉問。
柳老太太沒搭理他,火急火燎地走出院子。
糧食被大隊扣了,興國又指望不上,她總得想想出路吧。
村裡條件好的、家中還算寬綽的,當屬黃大喇叭家了。
頭幾年黃大喇叭男人在私下裡倒賣獸皮,小小的賺了一筆。
有人舉報他們投機倒把,公社還派人調查過他們,卻沒找到關鍵證據。
有了閒錢,王建設便在外麵花天酒地,鮮少回來。
兒子王寶根憨厚老實,今年19歲了,還沒娶媳婦。
柳老太太壓根沒看上這孩子,而且看中人家的錢了。
“遭瘟的東西,你乾啥來了,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
黃大喇叭還在氣頭上呢,見興豔奶走進來,狠狠地啐了一口。
30個工分啊,說沒就沒了,換誰都得來氣。
柳老太太嘴角噙著笑容,樂嗬嗬地走上前,“寶根媽,這事讓你受牽連了,真對不住哈!”
“呸,老狐狸戴草帽,擱這裝什麼人樣?”黃大喇叭惡心極了。
“是是是,是我們做得不對,我這不是來道歉了嗎。”
柳老太太趕緊把酒遞過去,臉上樂出一道道褶子,“寶根媽,你家寶根還沒對象呢吧。”
黃大喇叭一臉警惕,“你啥意思?”
“你說呐,我孫女興豔今年也18了,跟你家寶根在一個村長大,郎才女貌的多般配啊,我有心噶個親家,你覺得咋樣?”柳老太太笑著問。
“噶親家?”黃大喇叭挑了挑眉。
這死老蒯又想耍什麼花招?
“對,我孫女可是高中生啊,能寫會算有文化,個頭比你家寶根都高,長得好看,能生男娃,這樣的兒媳婦你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還猶豫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