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興發懵了,“這是什麼情況?”
剛才又沒打郭彩霞,她怎麼也搞得全身是血?
顧春梅也很詫異,去問小川,“怎麼回事?”
瞧郭彩霞那樣子,明顯是小產了。
柳小川緊緊盯著柳一鳴背上的郭彩霞,悶悶地說,“媽,大哥,你們先回家吧,我去看看她有沒有事。”
顧春梅跟老大對視一眼,知道小川心裡放不下郭彩霞。
想去就去吧。
“拿著!”顧春梅給兒子塞了點錢,囑咐他,“給她買點補品。”
“謝謝媽。”小川感動得眼眶都濕了。
柳一鳴把人送到急診室就想走。
剛才大夫說了,拍片檢查要花不少錢。
而且還要住院治療。
孩子都沒了,他也沒必要給郭彩霞花錢了。
小川跑過來時,柳一鳴正要從醫院後門溜走。
“站住,你乾什麼去?”小川上前拽住他,“你就把她丟在這裡不管了?你還是人嗎你?”
柳一鳴沒了孩子,本來心情就不好。
當即甩開小川,“你心疼她是吧,行,趕緊把她接回家,當成祖宗供起來!”
死白眼狼,剛才竟然拿板磚拍他。
他腦門上的傷口現在還流血呢。
柳小川火冒三丈,“她跟你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說不管就不管了?”
“嗬!柳小川,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柳一鳴眯起眸子,“這些年你們娘倆借我的勢,不愁吃不愁穿的,郭彩霞做了十幾年官太太,在軍區享儘了榮華富貴,她哪來的苦勞?”
柳小川聽後,皺緊眉頭,“那也是你自願帶我們來隨軍的,如果郭彩霞長得歪瓜裂棗、又黑又醜,你會帶她隨軍嗎?還不是見色起意,想占她便宜嗎?”
“你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柳一鳴被說中了痛處,登時惱羞成怒,“要管你管,我們又沒領結婚證,她是我什麼人啊,我憑啥照顧她?”
說完,柳一鳴推開小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柳小川捏緊拳頭,恨不得再拍他一板磚。
這人怎麼可以自私到這種程度?
要不是柳一鳴用力推郭彩霞一下,她也不會流產了。
顧春梅回到家,心裡有些不踏實。
就怕小川又跟柳一鳴打起來。
她招呼正在安裝電視天線的興發,“老大,你騎自行車去趟醫院,看看那邊怎麼樣了。”
“知道了媽!”興發從房頂上爬下來。
天線是用自行車圈做的。
連一根線下來,接到電視機後麵的端口上。
隻要角度找得好,就能收到頻道。
柳興國和範招娣把冰箱、洗衣機和錄音機都拆開包裝。
找地方擺好,通上電就能用了。
“終於有家的樣子啦!”範招娣看著一樣樣嶄新的家電,樂得像一隻百靈鳥。
投濕抹布就開始擦桌子,擦玻璃。
興國找來灰簍子,把廚房灶坑裡的爐灰扒乾淨。
又劈點木頭引火,待火勢旺起來,將碎煤塊倒進去。
不出十分鐘,煙囪就開始冒煙了。
家裡的炕和火牆也被燒得熱乎乎的。
現在是夏天,炕不能燒太熱,不然晚上太遭罪。
爐膛的火隻夠做飯用就行。
顧春梅還沒來得及換衣裳去做飯,院門突然被敲響了。
推開一看,就見夏長海站在外麵。
他手裡拎著一隻活雞和半筐乾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