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是彆人,正是出逃在外的柳一鳴。
一晃在外麵躲了好幾天,他忍凍挨餓,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他全然不知興國被打成植物人了。
隻以為自己給魚塘下藥,驚動了公安。
畢竟興國身強體壯的,被打一棒子又能怎樣?
一個大小夥子哪有那麼脆弱?
二老坐在屋內,正在剝雞蛋吃。
柳老爺子還把顧春梅買來的豬肘子燉上了。
往裡麵放了不少白糖。
肘子出鍋後表皮晶亮,肉質軟糯。
一陣陣肉香味飄出窗外,饞得柳一鳴直淌哈喇子。
柳老太太一口就把雞蛋吞進去了,打著嗝說,“那賤人天天給咱們送好吃的,到底圖啥呢,難道是良心發現了,真想跟一鳴複婚?”
老爺子把肘子皮撕下來扔進嘴裡,“這城裡人都勢利眼,顧春梅馬上快四十歲了,又生過孩子,什麼樣的男人願意娶她?恐怕是覺得太辛苦了,才想跟一鳴複婚的!”
“彆瞎分析了,就春梅現在的條件,好男人隨便挑,想結婚就結婚,何必回來找一鳴呢?”老太太覺得不對勁。
老爺子也琢磨不透。
但隻要春梅每天來給他們送吃的,彆的事他也懶得想了。
窗外的柳一鳴眸光鋥亮,一張陰鷙的臉布滿了狡黠之色。
看來春梅現在變成富婆了。
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隻要逮住她,索要一筆錢,緊巴巴的日子馬上就會緩解。
“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自從春梅跟夏家交好後,這錢包是越來越鼓了。”
夏家在省城根底深厚,家族顯赫,功勳累累,自然是不缺錢的。
瞧春梅跟夏長海眉來眼去的樣子,這兩個人很可能已經上床了。
“呸!真不要臉!”柳一鳴忍不住罵了一句。
“誰呀?”老太太聽到動靜,忙吩咐老伴,“老頭子,你出去看看,是不是老大回來了?”
老爺子趿拉著黃膠鞋跑出來,院內空空如也,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翌日,顧春梅又買了米麵過來,活雞也抓了五隻。
叮囑二老,“這母雞是留著下蛋用的,平時撒點苞米就養活了。大米和白麵各50斤,夠你們吃到上凍的。我還買了點豬肉皮,閒下來時熬點皮凍蘸蒜醬吃。”
顧春梅把買來的東西拿出來,一樣樣放到廚房去了。
“春梅呀,你對我們這麼貼心,我和你婆婆都不知咋感謝你好了。”老爺子跟在顧春梅身後,不停地搓手。
“不用謝,家裡沒錢了吧,這樣,我給你們拿點!”
顧春梅說著,從兜子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
在二老的注視下,她從信封中抽出整整一遝大團結。
厚墩墩、沉甸甸的,全是嶄新的票子。
老太太差點驚掉下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老爺子更是一臉呆滯,像被點穴似的,盯著票子一動不動。
我的媽呀,春梅也太闊綽了吧。
這一遝錢,起碼有兩三千塊。
看來他們猜得沒錯,春梅的確成富婆了。
因為良心過不去,才對他們這麼好的。
柳老太太在炕上蠕動兩下,樂出一臉褶子,“春梅,你這是乾啥,我們哪能花你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