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雅捂著肚子躺在地上,臉色慘白。
“我今日要用你,暫且放過你。”葉棠依走近,蹲下來,纖細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指甲蓋上的丹蔻豔麗得像血。
她盯著青雅的眼睛,語氣輕柔:“一會兒將琵琶彈得動聽些,敢錯一個音,我便讓殿下打斷你的四肢將你扔出去。聽明白了?”
青雅可以對蘇蕎這等沒背景沒家世的強硬,卻不敢隨意責罰葉棠依。
她若是壞了殿下的大事,殿下定然饒不了她。
“奴婢明白。”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四個字來。
“明白就起來吧。”葉棠依甩開她的下巴,接過絲帕擦擦手,“去將你的琵琶取來,彆壞了殿下賞舞的興致。”
“是。”青雅捂著肚子站起來,吩咐小丫鬟去她的住處取琵琶。
見她這般乖順,葉棠依勉強滿意。
梨枝冷哼一聲:“奴婢就是奴婢,某些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竟也妄想著攀高枝。這得了教訓就該記在心裡,好好守著為奴的本分,彆枉費了我家主子一番良苦用心。”
青雅霎時臉白如紙。
她表現得這般明顯嗎?
連剛入府半個月的葉夫人都看出來了,那殿下是不是也早就看出來了?
殿下會怎麼想她?
會不會也覺得她癡心妄想?
青雅腦子裡一團亂麻,垂著頭,連趙景珩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棠兒特意為殿下準備了一支舞,還請殿下一觀。”
葉棠依抬手,袖擺的紅紗掩住豔麗的紅唇,一雙鳳目柔情似水,大膽地朝端坐在長榻上的男子飛了個眼波。
趙景珩眉心一蹙,“你眼睛抽筋?”
意料之外的回應,聽得葉棠依險些閃了細柳般的腰。
“殿下~”她不依地喊,表情含羞帶嗔,平素慵懶的嗓音此刻仿若麥芽糖粘連的絲,甜得勾人。
趙景珩卻是忍不住一抖,喝令道:“你正常說話!”
什麼鬼聲音?
聽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噗——”在屋中伺候的仆役們忍不住噴笑出聲,雖然很快便止住,但也叫葉棠依黑了臉。
這些賤奴!
她看向趙景珩,心中十分不滿。
往日哪個男人見了她不是恨不得將眼珠子粘在她身上?
這三皇子究竟怎麼回事?
她今日可是特意打扮過才來的,還穿了最喜歡的舞裙,不說一舉將人迷住,至少得有些喜歡吧?
可榻上的男人看她跟看木頭樁子似的,彆說驚豔了,連眼神都沒柔和半分。
她什麼時候這麼沒有魅力了?
葉棠依第一次在男人身上受挫,莫名激起了她的鬥誌。
待她舞一曲,不信臭男人還能對她視若無睹!
“奏樂。”她輕盈地旋轉到屋子中央,紅紗飄揚,指捏蘭花,擺了個優雅的起手式。
青雅抱著琵琶,側頭撥弄琴弦。
樂起。
美人身段玲瓏,隨樂舞動,紅衣翩翩,仿佛為在場的人編織了一場美妙的幻夢。
饒是路仁這個太監都看得目不轉睛。
傳言戶部尚書府的二小姐善舞,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偷偷看向自家殿下。
這會兒應該又動凡心了吧?
卻見趙景珩單手撐著頭,眼眸半闔,張嘴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