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軟榻上昏迷不醒的納蘭疏影,眾人都麵色凝重,帥帳內的氣氛沉悶壓抑到了極點……
“昨日契丹可汗使者來此,所遞密函上提及之事乃是四院大王會獵。”
林軒麵無表情,冷冷出聲:“聽他的意思,契丹可汗這次在皇城召集四院大王,名義上是會獵,實際上則是想從另三院大王手中拉兵馬籌軍糧,助我壯大南王大軍,奪取邳關。”
“從這一點上來看,如今雖說基本上已能確定疏影所中的噬血巫蛇蠱,乃是那位可汗使者暗中所下。”
“但此事究竟是契丹可汗授意,還是此人被北院大王私下買通所為,抑或契丹可汗與北院大王勾結……暫時還無從確定!”
“會獵之事暫且不急,時間上還很充裕,疏影也還有七七四十九日。”
“本王近期急需辦妥兩件事,一是生擒呂定坤,此事已經完成。”
“另一件事,則是逼迫北韃退兵,此事尚待運作,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待此事完成之後,我們即刻去往契丹皇城。”
“屆時,無論此事究竟是契丹可汗為了逼我就範而授意,還是北院大王私下買通信使所為,本王都一定會奪回解藥,救醒疏影,並……還她一個公道!”
說到這裡時,林軒目光掃過眾人,突然話鋒一轉:“至於目前,雖還救不醒疏影,若有辦法能緩解她的痛苦,於本王也很重要,諸位……可有良策?”
眾人麵麵相覷,雖然心中焦急,卻沒人敢出聲。
蠱蟲蠱毒過於神秘,和尋常的毒藥不同,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大王,這噬血巫蛇蠱我們確實不懂其習性,但我有一些想法……”
糾結良久,覃戰有些猶豫的嚅嚅出聲:“從此蠱毒的名字和納蘭統領的症狀來看,她體內已經進入心竅中潛藏的蛇蠱,應該是以吞噬血液為生。”
“納蘭統領雖為武者,卻僅才武師境,縱是其心脈之血中所蘊的能量,也遠遠無法和後天、先天強者相比。”
“若是能讓後天乃至於先天強者以體內真氣催動自身心脈之血,注入納蘭統領的體內,循序漸進,直入心竅。”
“或有可能讓潛藏在那裡的蛇蠱改食這些蘊含能量更多的血液,從而緩解納蘭統領的痛苦,甚至將原本七七四十九日的限期,繼續延長……”
說到這裡,覃戰將牙一咬,突然抱拳:“這個主意既然是末將所出,末將願親手施為,隻願能幫到納蘭統領,就於願已足了!”
“這個法子確可一試……”
林軒聞言精神一振。
卻並未讓覃戰出手,而是毫不猶豫地點頭:“我雖隻是後天大圓滿,硬實力卻足以比肩先天中期,想必血液中蘊含的能量,較之先天強者也不遑多讓。”
“此事……讓我來試!”
一聽他要親身試險,眾人都是麵色一變。
但林軒心意已決,顯然聽不進勸了。
少頃之後,眾人帶著不安,陸續全都退出了帥帳,僅隻渡厄和骨語二女留下,以為協助……
令人不安的一夜,轉瞬即逝。
天色大亮時,帥帳內傳出林軒有些憔悴的聲音:“疏影已經沒事了,雖仍沒有蘇醒,但她心竅中的蛇蠱,在吸食了本王不少心脈之血後,已經暫時陷入沉眠。”
一直在外麵等著的納蘭血戟和覃戰等人聞言心弦一鬆,長籲一口氣。
此時帳簾掀起,林軒緩步走出。
他的滿頭黑發,竟在一夜之間全白,披散在肩,被他略顯蒼白卻年輕的麵龐一襯托,竟莫名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殘暴氣息,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