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江北鬆從鄧盈盈麵前擦身而過。
胳膊突然被鄧盈盈拽住,他用力甩開,頭也不回。
鄧盈盈站在原地,哭著威脅,“北鬆哥,要是你不願意娶我,我就去跳河。”
江北鬆依舊頭也不回,“隨便你。”
這句話已經威脅不到他了。
月光普照的軍區大院,江北鬆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後睢不見了。
隻聽聞不遠處傳來幾聲狗叫。
鄧盈盈蹲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最後擦乾眼淚,狠狠握拳,狠狠咬牙:“喬星月,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這麼慘。喬星月,你不得好死……”
……
謝家。
黃桂蘭看著這一大家子人。
今天難得這麼齊齊整整,五個兒子:中毅,中傑,中文,中銘,中彥;還有三個兒媳婦:麗萍,秀秀,星月;六個孫子孫女致遠,承遠,明遠,博遠,安安,寧寧都彙聚一堂。
黃桂蘭高興道,“今天辛苦大家了,趕緊休息吧。明天是老四和星月正式的喜酒宴,還要忙一天。”
說完,黃桂蘭的目光落在謝中銘身上,“老四,你明天隻有一個任務,好好照看好星月。喜酒宴上給親戚長輩敬酒的時候,你替星月喝,可彆讓星月沾一滴酒。其它的事情交給你大哥二哥三哥還有老五。”
謝江附和道,“中銘,你和星月趕緊回去休息吧。”
安安寧寧一個牽著大哥致遠,一個牽著二哥承遠,朝爹娘看了一眼。安安先開口,“爸爸,媽媽,今天晚上我們還想和哥哥一起打地鋪。”
這兩孩子,自從四個哥哥回來後,天天纏著哥哥們。
喬星月和謝中銘隻好依著。
坐在太師椅裡的老太太陳素英,看到自己的子孫後代如此熱鬨,笑得合不攏嘴。
可天色已經不早了,她發了話,“好了,大家趕緊去洗洗睡了吧。”
沈麗萍走上前,“奶奶,今晚我給您洗澡,給您洗完,再給安安寧寧洗。”
正說著,謝家的堂屋來了人。
那是陳素英的小兒子,謝江的三弟,謝兵。
謝江和大哥謝軍長得和他們父親像,一身硬朗。但謝兵則更像陳素英,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謝兵剛進謝家堂屋,不由推了推橫在鼻梁上的鏡眶,那鏡眶下的神色又沉又重,像是壓著很沉重的心事。
看到謝江的幾個兒子媳婦還有孫子在,謝兵先是喊了一聲陳素英,“媽!”
然後掃一眼眾人,欲言又止。
就是他欲言又止時,這一籌莫展的神色,讓堂屋裡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老三,啥事這麼愁眉苦臉的?”最先問出口的,是黃桂蘭。
“二嫂。”謝兵對著黃桂蘭道,“我找大哥有點事情。”
隨即,又對著謝江說,“大哥,咱們到樓上去說。”
謝江瞧著謝兵如此小心謹慎,臉色跟著陰沉下來,點點頭,然後和謝兵一前一後上了二樓。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發生啥事了。
二樓。
喬星月和謝中銘搬出去後,原先喬星月睡的那個屋子,又布置成了謝江的書房。
謝兵特意關了門,又把書房貼著報紙的窗戶關了起來,這才壓低了聲音,語氣沉沉地對謝江說,“二哥,大哥剛回到招待所,就被公安同誌給帶走了。走的時候還帶了手銬,事情好像挺嚴重的。”
“沒說什麼事嗎?”謝江濃眉緊鎖。
越是不知道發生了啥事,越是抓心撓肝,可此刻謝江保持著他該有的沉穩冷靜。
“啥事也沒說,也沒讓打聽。”謝兵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公安同誌帶走大哥的時候,還配了槍,來了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
配槍了?
那說明這件事情很嚴重。
公安同誌帶走大哥謝兵的時候,是怕大哥拒捕?
如果拒捕,可能就會就地槍決。
那事情真的很嚴重。
可是大哥隻是火柴廠的廠長,不可能犯了很嚴重的事情。
早年這個火柴廠是謝家的產業,後來配合國家完全公有化轉型,火柴廠已經完全公有化了。
到底發生了啥事?
這時,門口傳來幾聲敲門聲。
叩叩叩……
那聲音不輕,不重,卻像是巨石一樣,沉沉地敲在謝江的胸口。
隔著一道門板,聽聞外麵的老四謝中銘說,“爸,陳叔找你有急事。”
謝江去開了門,看見陳勝華緊鎖眉頭,一臉陰沉,沒等他開口,陳勝華沉沉地歎一口氣道,“老謝,出大事了。”
謝江胸口又被震了一下,喊了陳勝華進屋慢慢說,然後把門關了過去。
他沒讓謝中銘跟著進去,可見這件事情有多嚴重。
謝中銘站在屋外頭,裡麵沒啥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書房裡的謝江、陳勝華、謝兵依然沒有出來,謝中銘緊繃著後背,緊繃著額角,緊握著拳頭,從小到大還沒見幾個長輩如此陰沉的臉色。
他感覺是有大事情發生。
等謝江開了門,見三個長輩臉色如陰雲,他忙開口問,“爸,陳叔,三叔,發生啥事了?”
陳勝華和謝兵閉口不答,同時長長地唉聲歎氣,謝中銘又把擔憂的目光落在謝江身上,“爸,到底發生啥事了?”
“老四,反正不管怎樣,明天你和星月的喜酒宴照常。你好好照顧星月,彆打聽發生了啥事,有啥事,爸頂著。”
這句爸頂著,讓謝中銘意識到,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並且嚴重很多倍,“爸,到底發生啥事了。”
“你彆問了。”謝兵也拍了拍侄兒子的肩,“明天好好當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