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佛堂。
主母崔氏坐在太師椅上撚佛珠,看向柳毅凡的目光充滿了厭惡。
“不思進取的敗家東西,到處惹是生非,還不滾進來!”
“三弟,這回你可真是名揚金陵了,天一舫都敢登?還讓人從船上踹了下來,哈哈哈……”
柳毅航在邊上添油加醋。
看著幸災樂禍的二哥,柳毅凡恨不得一巴掌呼他臉上。
因為他去參加天一詩會,就是柳毅航攛掇的。
柳毅凡皺皺眉,拱手解釋道:
“主母容稟!孩兒去天一詩會,實是羨慕大哥二哥一身好文采,想著跟著學習一二,以圖半年後院試高中,光耀柳家門楣。”
“院試?十年不中,我柳家在金陵丟的人還不夠嗎!”
崔氏橫眉冷對,看著此子一副那賤人狐媚影子的俊俏樣,愈加心聲厭惡生。
“我看這院試你也不用考了,給我滾回鄉下老宅去!”
果然!
柳毅凡心中冷笑,這老女人還是想趕儘殺絕。
豈能從了你的心意?
柳毅凡早想好了對策,當即開口:
“主母,這院試乃是父親大人親下的命令,孩兒豈敢不從?還請主母再寬容孩兒半年,若院試不中,自去鄉下種田,絕不再討大娘的嫌。”
“少拿你爹壓我,這內宅的事情,還是我說了算……”
聽到柳毅凡搬出親爹,崔氏冷笑連連。
正要發難。
卻見這柳毅凡直接拱手:
“主母若沒有其他事,孩兒先告退了。”
說罷,扭頭就走。
“孽子!孽子!”
直氣的崔氏尊榮大怒,摔斷了佛珠。
柳毅航趕緊湊到崔氏身邊。
“母親,這事兒可不能這麼算了!為了哄他上天一坊,我足足花了五十兩銀子。”
崔氏冷哼一聲:“哪那麼容易!傳我的話,今日月錢南園捐了,沒了銀子,我看他還能在府上賴到幾時?”
柳毅凡剛進後院的寶瓶門,就見一婦人迎來。
三十出頭的紅姨,雖然麵容姣好身材勻稱,可鬢邊已生華發。
看到柳毅凡渾身濕漉漉,滿懷關心,皺眉不止。
“你這孩子怎麼搞得如此狼狽,讓前院瞧見又要鬨出事端來,趕緊跟我進屋洗漱!”
“紅姨,我沒事兒。”
紅姨是娘親的陪嫁丫鬟,服侍了他十五年,對原主視如己出。
說著話,紅姨已經端來了一盆水,讓柳毅凡先洗臉。
“紅姨,這些年您都是被我拖累了,這次院試我一定努力。”
紅姨歎了口氣說道:
“科舉之事紅姨不強求,你以後少惹禍我就燒高香了。”
“咱跟前院那兩個哥哥不同,人家有母親嗬護,還有母族依仗。”
“你要惹出禍事,大夫人怕是求之不得,正好趁機將你逐出柳家,離開了柳家,你一個孩子如何生存?”
紅姨絮叨著取出乾淨衣物,這才出了院子。
看著紅姨的背影,柳毅凡心裡五味雜陳。
這些年若非紅姨儘力操持,前身豈能留著這最後的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