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屋,柳毅凡說了下去找於長卿之事,韶華點點頭。
“三郎擔憂不無道理,我從未聽說你小測過周易,今日首測周易,就拿伏戎於莽開題,未免太過湊巧,如今南疆戰事變幻莫測,不得不防,好在三郎早有妙計,怕是內奸都未想到。”
柳毅凡哼了一聲:“當初之所以不增兵九裡灘,就是想吃掉蒲甘軍,犬夷蠻兵雖然勇猛彪悍,但缺少甲胄,木寨雖然隻有一千鎮南軍,隻要善用地雷和長弓,硬抗數日,犬夷必退。
而蒲甘軍不同,除了步兵還有象兵,山地作戰實力遠超犬夷,燒死這一萬蒲甘軍,等於抽了蒲甘的筋,若真要劍指南疆,第一個就拿蒲甘開刀。”
韶華盯著柳毅凡數秒鐘,說了句沒想到三郎還有如此長遠之念,就不說話了。
彆看柳毅凡是穿越者,可華夏男兒開疆破土之念刻在骨子裡,若古時候就統一東南亞,哪還有那麼多煩心事?
接下來大半天,柳毅凡都在講三國,天黑的時候他都講了二十多回,抄得韶華和月兒腰酸腿疼。
柳毅凡很奇怪,他今天越過三爺去找於長卿,三爺居然沒來興師問罪,按道理他應該不痛快才對。
不知道為何,柳毅凡總覺得三爺過於神秘,一是因為他姓趙,而且他族親裡就有幾個朝廷要員,柳毅凡懷疑三爺就是皇族。
還有就是韶華這個外甥女身份,三爺是典型的南詔人,他怎麼可能有個胡人妹妹?
“按日子算,明日穆嫣然就該到京城了,不清楚兵部的軍事調整穆嫣然知道多少,又會做出何種應對,我倒很期待巔峰對決激烈些,否則就沒意思了。”
月兒哼了一聲:“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安危吧,若我是穆嫣然,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下,最想做的就是乾掉你,那樣即使南疆失去優勢,起碼使團會壓南詔一頭,不至於滿盤皆輸。”
柳毅凡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這就不是我該考慮的了,若你和暗衛都保護不了我,那我隻能認命,先吃飯,今日都挺累的,早些休息,說不準明日她一到就要見我呢。”
吃過晚飯,月兒找郝劍研究事去了,柳毅凡看著神神秘秘的月兒和郝劍,一臉古怪。
“不用這麼緊張吧,這可是南詔都城,即使有南疆探子,朝廷也該掌握,殺我何用?有那本事咋不去皇宮行刺?”
韶華趕緊拉了柳毅凡一下:“相公莫要胡言,月兒擔心你而已,加強防範又不是壞事?你明日還去進學嗎?”
柳毅凡點點頭:“當然要去?來個南越公主我為何要緊張?緊張的應該是朝廷吧?”
柳毅凡剛說到這兒,看大門的家丁跑了過來。
“家主,剛剛鴻臚寺派人來了,人還在門外候著,您看……”
柳毅凡忙說了句請,便拉著韶華去了客廳。
鴻臚寺來的不是個普通官吏,而是個九品署丞,上次在天一詩會柳毅凡見過。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天一詩會三少聯驚四座,當時還有人說三少是取巧贏了陳雲濤,如今看了三少那本三國才知,我等之才比之三少,簡直是螢火比之皓月。”
柳毅凡忙拱手讓座:“大人謬讚,學生汗顏,天一詩會也是學生僥幸贏之,不知大人此來所為何事?”
署丞忙掏出個帖子遞給了柳毅凡。
柳毅凡一看,是鴻臚寺卿杜仲的帖子,請他到鴻臚寺商榷接待南越使團之事。
“既然杜大人有命,學生自當聽命,不過自從學生遇刺後,找來幾個護衛,不知……”
署丞忙說道:“三少帶上便是,我們大人不介意。”
柳毅凡跟署丞坐的是鴻臚寺的官轎馬車,月兒郝劍帶兩名暗衛守護四方,看著一身黑色特戰服的暗衛,署丞滿臉古怪。
“敢問三少,你這些護衛隻帶著把長劍和鐵棍,連弓弩都沒有,如何保護你?”
柳毅凡笑了:“震懾宵小而已,遇到高手,你帶什麼都沒用,擺擺樣子。”
署丞……
鴻臚寺承天閣,杜仲和柳毅凡坐在八仙桌兩側,陪著的還有幾位鴻臚寺官員。
“三少,你對南越使團的要求有何異議?”
柳毅凡笑了:“大人何出此言?我一介布衣,有何權力發表異議?這不是該大人決定的事嗎?”
杜仲一臉尷尬:“三少,南越公主提出了五局三勝的規則,而且有詩詞歌賦,有機巧謀略,甚至有弓馬騎射,而且還交替出題,這讓我如何駁斥?
詩詞歌賦和機巧謀略,放眼整個南詔隻有三少能出場,我不找你商量還能找誰?”
柳毅凡輕歎一聲:“杜大人,上次我就說了,堂堂南詔上邦,讓一個小國逼到如此境地尚不自省?被動防禦永遠不如主動進攻,我雖一介布衣尚敢直麵敵酋,難道滿朝文武還不如我一個童生?”
杜仲這臉比官袍都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杜大人,我隻有一事相求,那就是儘量拖時間,最好一天隻比一場,我為何有此要求,杜大人應該明白。”
杜仲連連點頭,做了個明白的表情。
離開鴻臚寺已至頭更,郝劍和兩名暗衛品字形護著左右和後麵,柳毅凡則跟月兒同騎一匹駿馬,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三少,穆嫣然果然提出了五局三勝製,即使你詩詞和機巧贏了,後麵的比試你可有勝算?”
柳毅凡笑而不語。
其實他已有破釜沉舟之策,隻不過現在不能說。
這一路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不但月兒和郝劍感覺詫異,就連柳毅凡都直皺眉。
要知道現在想讓他死的可不止南疆諸國,崔家就迫不及待,這麼好的機會居然沒人動手?難道穆嫣然有必勝之法?
剛到清吏司門口,四匹馬就站住了,因為清吏司門口站著幾十個全副武裝的甲兵,鬆球火把亮如白晝。
清吏司大門洞開,郝劍等人瞬間就把鳥銃端在了手裡,郝劍更是催馬攔在了柳毅凡前麵。
這場麵在南詔隻有一種可能,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