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雨柱周邊三十米已被臭氣封鎖,無人敢近。劉主任屏住呼吸,連喊話都不敢大聲——生怕多吸一口毒氣。
未等他開口,何雨柱又抱著肚子衝向廁所,沿途灑下穢跡斑斑……好在這一路沒再發作,或許是藥力將儘。
終於蹲在茅坑上時,他才驚覺渾身沾滿汙物。刺鼻氣味衝得他頭暈目眩,蹲久了雙腿發麻,一個趔趄栽進了糞池。
圍觀群眾遠遠站著不敢靠近,誰都不清楚何雨柱在裡麵鼓搗什麼名堂。
工人們提著水桶來回衝刷地麵,那股刺鼻氣味仍然彌漫在空氣中。軋鋼廠大門外圍滿了等消息的工人,個個捂著鼻子直皺眉頭。
"劉主任!你們後廚的何雨柱今天唱的是哪出戲?廠裡衛生向來達標,現在鬨這出給誰看?"廠長鐵青著臉質問。
劉主任搓著手支吾:"這事...說來話長。大夥兒中午吃飯都沒事,可能就他自個兒吃壞肚子了。我回頭讓他寫檢討。"
楊廠長湊過來提議:"廠長,您看這味兒一時半會兒散不掉,下午乾脆給工人放半天假吧。既能讓大家緩緩,也能防止這事傳出去影響廠子名聲。"
"就這麼辦,下午帶薪休假。"廠長拍板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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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遍地狼藉的場麵,廠長也隻能認栽。要真讓工人們在這麼臭的環境裡乾活,萬一出點岔子還得自己擔責。倒不如放半天假,等氣味自然消散。
角落裡昏睡的馬華突然抽搐著醒來,剛試著吸了口氣就劇烈乾嘔起來——昏迷時還好,這會醒過來直接被臭味熏得七葷八素。
"留兩三個人處理現場,加班費翻倍。其他人現在就可以回家,明天照常上工。"廠長宣布完,工人們逃也似地往外跑。這要命的臭味,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識過這麼邪乎的場麵。
除馬華和幾名特困工友外,其餘人都已離廠。
馬華愣神片刻,抬頭時才發現空蕩蕩的廠房隻剩自己。
那幾名工友家境實在窘迫,即便惡臭熏天,也硬著頭皮留下——這筆工錢能換來市場裡的半斤肥肉,對這些人而言,已是年節般的喜事。
"劉主任,下午就勞煩你照應了。這幾個歸你安排,完事後把錢分給他們,權當補償。"廠長抽出兩張鈔票,"我們先走一步。"
劉主任捏著鼻子接過錢,心裡直發苦。後廚的何雨柱捅出這麼大婁子,總不能指望其他車間主任來收拾——茅坑裡現在還泡著個人呢!
領導們陸續離開,廠區內隻剩茅廁裡的何雨柱,以及廁所外站著的劉主任、三名工人和馬華。
"馬華,你師傅到底是你師傅。"劉主任把鈔票抖得嘩嘩響,"你進去瞧瞧情況,回頭給你加錢。"
"主任!我寧可不要這錢!"馬華聲音都變了調,"那味兒——我今早吃的饅頭都要嘔出來了!"
"傻小子!"劉主任壓低聲音,"這回你救了急,改天讓他把炒糖色的秘訣傳你......"
"行行行!我就瞟一眼!"馬華扯起衣領捂住口鼻,"要是我師傅還在裡頭,我立馬掉頭就走!"
劉主任歎氣點頭。那幾個工人正彎腰收拾滿地汙穢,指使他們去茅房?怕是工錢翻倍也沒人應。
馬華這次變機靈了,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口鼻蒙住,係緊後在茅房附近試探著走動,感覺氣味沒那麼刺鼻了。
他剛走近茅廁,就聽見裡麵傳來撲騰聲。何雨柱正仰麵漂在糞水上,肚皮已經鼓得像皮球,人卻還在無意識地咀嚼著什麼,嘴裡嘟嘟囔囔喊著爺爺。
"師傅?!"馬華捏著鼻子探頭一看,差點驚得跳起來。何雨柱整個人陷在糞坑裡,隻剩半張浮腫的臉露在外頭,糞水已經漫到他下巴處。
馬華扭頭就跑,邊跑邊扯著嗓子喊:"劉主任!出人命了!我師傅掉進糞坑快溺死了!"
車間裡頓時炸開了鍋。工人們七手八腳翻出捆鋼材的粗麻繩,有人抄起鐵鉤就往茅房衝。糞坑邊很快圍滿了人,惡臭熏得大夥直淌眼淚,可誰都不敢後退——何雨柱正在糞水裡吐泡泡呢。
"必須有人下去綁繩子。"劉主任抹了把被熏出來的眼淚,拍了拍馬華的肩膀,"你最了解你師傅的身量..."
馬華望著糞坑裡翻白眼的何雨柱,咬牙把褲腿卷到膝蓋。剛踩上糞坑邊緣的墊腳石,何雨柱突然"嘔"地噴出糞水,濺了馬華一臉。
"師傅你彆動了!"馬華抹了把臉上的**,顫巍巍地把麻繩套過何雨柱腋下。糞坑裡冒出的沼氣熏得他眼前發黑,手上卻不敢鬆懈,給繩結加了五六個死扣。
"拉!"隨著劉主任一聲喊,十幾個工人同時發力。何雨柱像根醃透的酸蘿卜,濕淋淋地被拽出了糞坑,在空中劃出一道泛著油光的拋物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