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瑜下了車,打望幾眼四周後,和陸時淮並肩走進家屬院,仿佛忘了吉普車裡還有人。
周旭站在車旁,沉默看著這一切。
陸時均趁機將一包行李塞到他手裡,見怪不怪道:
“俺……我姐和陸時淮性子差不多,都挺愛美且注意形象,見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看出來了。”
周旭被迫提著一包行李,視線落在勤勤懇懇跟在兩人身後的陸時冶手上。
陸時冶一手提著他從不離身的小藥箱,一手拿著那件軍綠色大衣。
顯然,陸家姐姐在風度和溫度裡,選擇了好看且保暖的白色針織開衫。
“姐,我和那兩個商量過了,把陸時均住的那處平房讓給你一個人住,我們三個住一塊兒。”
陸時淮瞥一眼院裡坐一塊兒曬太陽嘮嗑的幾個軍嫂,全當沒看見,引著陸時瑜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軍嫂們本來打算看看陸家的熱鬨,可陸時瑜一走進家屬大院,全都沒了聲。
陸時淮是三兄弟裡最講究的,又不喜歡隨大流。
他出門前特地換了一身白襯衫搭配一條長褲,頭發都梳了上去,露出鋒銳傲氣的額頭和眉眼。
整個軍區大院獨一份的出挑!
可陸家姐姐走在他身邊,沒有遜色半分,甚至自帶一股獨屬於她的生命力。
直到陸家的人走遠了,才有個年輕軍嫂開口:
“我的乖乖,陸家姐姐咋長得比陸家三兄弟還要好看?怪不得陸時淮眼光忒高。”
陳營長的夫人賀紅霞差點沒咬碎一口牙,哪裡肯承認自家女兒長得的確不如陸家姐姐:
“胡說啥呢?哪好看了?不就跟咱們一樣,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的?我看也就那樣!
好端端的不在家待著照看男人孩子,偏要一個人到東北隨軍,我看她不是不得男人喜歡離了婚,就是來軍營勾搭男人的。”
周旭將車鑰匙交給小兵讓停去該停的地方,認命提著行李後一步跟上。
路過嘮嗑的人群時,聽到這話頓時想起陸家姐姐在車上提起離婚時的平淡態度。
這話說的太難聽,他難得板起臉看了眼賀紅霞:
“嬸子,都是一個大院的家屬,你說話也彆太過分。”
賀紅霞仗著自家男人是營長,敢招惹陸時均這麼個副營,可不敢得罪周旭這個軍區最年輕的營長。
等人走遠,她才悻悻嘀咕了幾句。
走了大概十分鐘,陸時瑜便看到一排排灰磚紅瓦的平房。
每戶門前空地上或種著菜,或壘著柴,或曬著被子。
陸時淮帶她走到其中一棟平房門口停下:
“姐,這棟平房就是分給陸時均住的,右邊的是我和時冶的,左邊是周旭周營長在住,你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們。
我們要是都不在家,你去隔壁找周營長也成,周營長不算什麼熱心腸,可對下屬和下屬的家人還是挺好的。”
陸時瑜點頭示意知道了,抬手攏了下披在肩上的開衫,等待兩個弟弟趕上來的同時,好奇地問:
“門口這菜是時均種的?”
平房門口的菜地種得參差不齊,一看就不是陸時淮和陸時冶的手筆。
陸時淮嫌棄地撇撇嘴:“他哪有這本事。他這地空著也是空著,對麵秦營長媳婦看他不種,便和他說了一聲,全種上了菜,都好幾年了。”
陸時瑜側身站在門口,餘光瞟一眼正坐在對麵平房門口理毛線的女人,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