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宴低聲說道:“在正式結案歸檔前,我們再去一趟臨海村看看吧,或許還有什麼線索。”
楊文清一怔,看了眼桌上的案卷,又看了眼另一邊低著頭的柳琴,隨後對吳宴點了點頭。
…
兩人一路沉默,再次駕駛飛梭來到臨海村,剛走到半山腰的院落,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就遠遠傳來,比上次更加刺耳。
“這破房子留著還有什麼用?爹都死了,誰還能掙錢?賣了!賣了錢我才能娶阿麗!不然你讓我打一輩子光棍嗎?”這是陳小海那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聲音。
“不能賣啊,這是你爹留下的根啊,賣了咱們娘倆住哪裡去?”婦人帶著哭腔的哀求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我不管!”
楊文清和吳宴快步走進院子,正好看到陳小海麵目猙獰地對著他母親咆哮,而那婦人則癱坐在地上,雙手死死抱著院子裡的一根晾衣柱,仿佛那是她最後的依靠。
另外,陳小海身邊有一位夾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他正在打量房屋,並拿著一個小本子記錄著什麼。
陳小海最先注意到楊文清二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對夾公文包的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會意,立刻收起本子,快步從院子側門溜走了。
“兩位警官。”陳小海擠出笑容迎上來,“您們怎麼來了?是……是我爹的案子有消息了?”
他的聲音帶著刻意的討好,眼神卻飄忽不定,不敢與楊文清他們對視。
楊文清沒回答,他的目光越過陳小海,落在那婦人身上,她始終沒有抬頭,仿佛想把自己縮進陰影裡。
“來看現場。”吳宴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案子還沒結。”
陳小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嘴唇動了動,沒敢再吭聲,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母親的方向,眼神裡混雜著心虛和不耐煩。
隨後,院子裡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隻有海風穿過破舊門廊發出的聲響。
楊文清看著眼前這個破敗的院子,看著那個蜷縮在角落,尊嚴被徹底碾碎的婦人,又默然退出院子。
吳宴也緊隨其後。
“你去說吧。”
楊文清不想再麵對那婦人,可話音落地他又拉住吳宴:“算了,不用說了。”
他這一生自從記事以來都在學習和修行,治安所的一年多時間,也最多處理一些打架鬥毆,通過這件案子,他才算真正見識到這個世界的麵目,城防局雖然手段多變,但暗處那些邪修手段更多,而且這還僅僅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邪修。
兩人沉默半響後,又例行對母子兩人錄了一些口供才回到村中心的飛梭裡。
“我們不管的話,他可能會逼死他的母親!”吳宴離開時輕聲說道。
“你有什麼想法?”楊文清問。
“先關他一陣子吧,他這種遊手好閒的人,理由應該會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