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莊澤才發覺眼前這個女人,有多美。
不同於阮唯那種帶著攻擊性的明豔,而是一種浸在骨子裡的清冷與易碎感,像是雪山之巔一觸即化的冰晶。
她身上有股很淡的香氣,不是香水,像是長期被大自然浸潤過的清洌,讓人莫名覺得心安。
莊澤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是阮唯一手提拔上來的,沒有阮唯,就沒有他今天年薪百萬的職位。
見他遲遲不語,薑願又輕聲問了一句,“可以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淚珠恰到好處地從她泛紅的眼眶滾落,劃過白皙的臉頰。
莊澤心顫了顫,回神後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薑願以為這是拒絕。
下一秒,莊澤卻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名片,借著身體的遮擋,確認了不遠處監控的死角,迅速將那張卡片塞進了薑願的手心。
他壓低了聲音,“有監控。”
薑願瞬間了然。
她收好名片,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拿出手機撥通了宋聞禮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
“怎麼了?”宋聞禮聲音傳來。
薑願語氣淡淡,“聞禮,你忘記把車鑰匙給我了,我進不了車裡。我現在又上來了,就在剛才的會客室外麵,莊助理說,你跟合作商開會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衣物摩擦的窸窣聲,緊接著是宋聞禮拔高了的音量:“我這邊馬上就結束了,你先去樓下咖啡廳等我。”
“那我在這裡等你吧,我不亂走。”薑願溫順得像一隻小貓。
“你先下去等我。”宋聞禮語氣強硬。
“為什麼?”薑願握著手機,明知故問,“聞禮,你難道有什麼瞞著我嗎?”
話音剛落,身後不遠處,一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阿願。”
是宋聞禮的聲音。
薑願緩緩回過頭,有些愣神。
他不應該在……
與此同時,總監辦公室的門也開了。
阮唯正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表情嚴肅地走出來,她將一份文件拍在莊澤手裡,言簡意賅地吩咐:“通知下去,十分鐘後開會。”
說完,她像是完全不認識眼前的兩人,目不斜視地從宋聞禮和薑願之間的距離穿了過去。
宋聞禮也像根本不認識阮唯一樣,幾步走到薑願麵前,眉頭微蹙,“瞞著你什麼?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薑願很清楚,沒有實際的證據,宋聞禮有千百種辦法證明是她在無理取鬨。
到時候鬨得太難看,會讓整個薑家都被人當笑話看的。
離婚官司她可以是原告,但決不能是被告。
“沒事,可能是因為昨晚做了不好的夢。”她輕聲問,“你忙完了嗎?”
這副溫順乖巧的模樣,瞬間撫平了宋聞禮眉宇間的褶皺。
他應了一聲,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夢都是假的,彆胡思亂想了。”
薑願點點頭。
宋聞禮與她十指相扣,“我忙完了,走吧,陪你過生日。”
轉角,阮唯看著兩人並肩離開,那份親昵落入她眼中,她臉色冷了下來,收緊了拳頭。
他們定居在宜景市,三天前才到的江無市。
這次來,宋聞禮說有兩個目的。
一是來見江無這邊新的合作商,二也是最重要的,給她過二十五歲生日。
江無市有C國最大的國家級植物園,而薑願作為植物學家,對那些珍稀植物近乎癡迷。
宋聞禮對這些花花草草向來不感興趣,但他會把她的喜歡全都記在心上。
半年前他就承諾,要帶她來的,結果他一忙,就忙了半年,直到這次趁著出差,才終於將她帶了過來。
薑願垂下眼。
她也沒想到,這次過來,還有這麼大的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