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禮一邊喂著芙芙,一邊側耳聽著。
他聽著阮唯口中那些代表著未來與財富的專業術語,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薑願成天守著一堆雜草的畫麵。
宋聞禮的心再一次偏向了阮唯那一邊。
阮唯掛了電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這才注意到宋聞禮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宋聞禮笑笑,“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這才是過日子。”
有勢均力敵的伴侶,有聰明可愛的孩子,有共同奮鬥的事業。
這才是他宋聞禮想要的生活。
阮唯臉上瞬間漾開一抹動人的紅暈。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卻比任何直白的情話都更能讓她心動。
欣喜過後,她眼波流轉,故作不經意地提起:“是嗎,剛才宋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親自蹲下給宋太太揉腳,那場麵啊,嘖,真是任誰看了都羨慕不已。”
宋聞禮聞言,知道她吃醋了,笑意更深了。
“那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戲,你還當真了?”
他身子微微前傾,湊近阮唯,壓著聲音,“我看你今天身體應該也很不舒服,晚上回去,我好好給你揉揉?”
阮唯自然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嬌嗔地瞪了一眼,餘光瞥了瞥正在專心吃東西的女兒,“芙芙還在呢!”
江氏集團頂層。
江嶼站在門外,手抬起又放下,反複了三四次,額角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一想到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江嶼就覺得雙腿發軟。
可一想到那誘人的條件,他又生生把那份恐懼壓了下去。
富貴險中求!
他心一橫,咬緊牙關,叩響了門。
然後推門走了進去,隻見江灼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文件中。
整個辦公室的氣壓低得駭人。
江嶼小心翼翼地走到辦公桌前,喉嚨發乾,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小叔叔,我……我有事要跟你說。”
江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從薄唇裡吐出三個字。
“跪下說。”
江嶼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啊?跪下?
他還沒反應過來,江灼卻冷著臉,抬眸看了他一眼。
“跪下。”
江嶼一個激靈,膝蓋一軟,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心裡叫苦不迭。
這該死的刻在他骨子裡的,對這位家族絕對掌權者的本能臣服!
膝蓋骨撞擊地麵的瞬間,讓江嶼疼得齜牙,可他連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
這下,他心裡那點為股份壯起來的膽子,瞬間被抽得一乾二淨。
江灼繼續著手裡的工作,“說。”
但是都已經邁出這一步了,沒有撤退可言了!
江嶼直接豁出去了,硬著頭皮道:“植物園那邊出了點事,需要你現在過去處理一下。”
說完這句謊話,他便死死地垂下頭,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他敢冒著被江灼扒掉一層皮的風險來騙他,全是因為老爺子昨天當著江家所有人的許諾。
誰能讓江灼在今年內結婚,江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歸誰!
為了這潑天的富貴,死就死吧!
江灼手裡的筆頓了一下,卻答非所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