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開關被按下的瞬間,玻璃花房穹頂上隱藏的數十個噴頭同時啟動。
密集的水線兜頭澆下,毫無預兆地織成了一張巨大的水幕。
薑願正專注於一株變異蘭草的葉脈紋理,大腦還沉浸在推演中,突如其來的冰冷激得她渾身一顫,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
她抬起頭,細密的水珠已經打濕了她的睫毛,視野瞬間變得模糊。
水,太涼了。
寒意讓她不由自主地抱起手臂縮了縮,她微蹙著眉,眯起了眼睛,長而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水珠,隨著她輕微的顫抖而搖搖欲墜。
那副模樣像極被暴雨淋濕了翅膀的蝶。
偏偏此刻,陽光正烈。
光線穿透冰冷的水幕,折射出千萬道細碎的光。
這些光芒落在她身上,將每一顆滾落的水珠都映照得如同鑽石般璀璨。
濕透的黑發緊貼著她白皙的臉頰和脖頸,水珠順著她的下頜線滑落,沒入更深處。
她如一枝出水芙蓉,驚豔又惹人憐愛。
江灼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幾乎是下意識的,薑願雙手環胸,護住了自己身前。
淺色裙子濕透後變得半透明,將她玲瓏的曲線勾勒得一覽無餘,這種近乎赤裸的窘迫感讓她瞬間紅了臉頰。
江嶼眼睛瞬間瞪得渾圓。
他沒料到這自動灌溉係統的威力如此驚人,一旁的林園長更是直接看傻了眼。
“完了!完了!”江嶼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他手忙腳亂地把灌溉係統給關了。
他又趕緊跑回去,大手捂住了林園長的眼睛,自己也飛快地彆過頭,嘴裡還振振有詞:“彆看彆看,不然咱倆都被想活了!”
江灼緩了幾秒,他立馬利落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
快速靠近薑願,將衣服搭在她身上。
薑願整個人被罩在寬大的西裝裡,隻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此刻在他的麵前顯得愈發嬌小。
她臉頰上那抹緋紅還未褪去,發絲濕漉漉地貼在白皙的肌膚上,水珠還在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滴。
一滴水珠調皮地從她挺翹的鼻尖滑落,擦過她飽滿的唇瓣,最終滴落在她緊抿的嘴角。
那水光瀲灩的模樣,比花房裡任何一株沾著晨露的稀世名花,都要美得驚心動魄。
江灼的喉結不易察覺地滾動了一下,深邃的眼眸裡,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幫她把那縷貼在臉頰上的濕發撥開。
指尖還未觸碰到她的肌膚,薑願已經抬起了頭。
那雙清澈的杏眼裡映著他微怔的臉,她臉更紅了,輕輕拉了拉身上過於寬大的外套,低聲說:“謝謝……我自己來、來吧。”
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剛被冷水激過的微顫,又軟又柔。
江灼身上的白襯衫也濕了,布料緊貼著。
薑願拉攏西裝外套的動作有些慌亂,指尖無意間擦過他腰腹的位置。
觸感滾燙,那緊實的肌肉紋理清晰得仿佛烙在了她的指尖。
薑願臉燒得更厲害了,心跳如擂鼓。
她觸電般猛地收回手,指尖好似都微微發燙。
這距離,太近了。
男人身上清冽的木質香混著濕潤的水汽,好像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江灼目光落在她燒得通紅的耳根上,眸色深了瞬,“好。”
他自然地後退了半步,拉開了些許距離,“我帶你去換身衣服。”
薑願此刻腦子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隻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她把自己更深地埋進那件還殘留著他體溫的西裝裡,寬大的衣擺幾乎能遮到她的大腿,讓她窘迫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一絲安撫。
裹緊了衣服,她乖乖地跟在了江灼身邊。
不遠處的江嶼,還保持著一手捂住林園長眼睛的滑稽姿勢,已經腦補了一場大戲。
這氛圍,這距離,這濕身的誘惑,這曖昧的張力……接下來不就該是順勢摟進懷裡,用體溫溫暖她,再來一句“彆怕,有我”嗎?
他趕緊睜開一隻眼,賊溜溜地往這裡麵瞧。
然後就看著兩人這麼一前一後走出來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