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遠乾咳一聲,沒接話茬,“你確信那些繡金樓的人不會再來找麻煩?”
虞紅豆有些猶豫,“大概不會吧…師兄出手乾淨利落,而且這事兒應該也不會鬨太大,畢竟隻是分舵嘛…”
這事也就隨口一提,方才出手一個沒留,要想跟從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沒那麼簡單。
陸清遠便帶著這封行走的邀請函跨入千雲縣路邊的一家客棧,拿著方才收繳來的銀兩要了兩間房,“先休息,明日再說。”
——
房門閉攏,陸清遠靠在軟榻上,望著窗外的月,點點輕微的雪落在窗台。
他聽著樓下酒館裡依舊吵吵嚷嚷在談論著什麼“聽說閒雲澗徒生妖物,有人瞥見其身形如山,行進起來地動山搖,震殺不少修士”的話題,這也算是下江湖了?
陸清遠搖了搖頭,念起方才虞紅豆說的,懸劍前十…普天之下的年輕一輩中最名列前茅的十個人,居然都到了這種境界。
雖說十境之下皆凡俗,沒有連通寰宇之能,但也能讓如今的陸清遠望而生畏,這麼看來自己這姬青嶼親傳還真有點名不符實。
怪不得師尊讓自己有了萬全之策再去找那位薑…師姐,倘若人家真的反水,那還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啊…
陸清遠其實本來也沒必要和那些懸劍前十來比對。
畢竟自己連個核心功法都沒修,兜裡墊底的都是最最基礎的心法,屬於是基底。
放尋常修士打個底子突破一境就該換進階的了,隻不過那時姬青嶼和玉桓宗根本都無暇顧及一介外門,更彆提關照了。
陸清遠真正投入到玉桓宗的的視野裡實際上都沒幾個月。
情況又有點兒特殊,打基礎都打到四境了,這會兒功法都沒法給配套的,輔佐受用的好像都聊勝於無了,直接上高階的又怕走火入魔,高不成低不就。
不如再等等,考核過了等姬青嶼親自指導得了。
但即便是這樣陸清遠今夜如今聽了聽虞紅豆的那句話依舊覺得落差不小。
平日看看小說,人穿越前輩手裡拿著什麼金手指來的,不是簽到就是係統的,越個階比吃飯還輕鬆。
自己那來遲了又來歪了的破鏡子算怎麼一回事…
哪怕是給個戒指裡頭再塞個風韻猶存小阿姨也行啊。
現在是彆說什麼三年之約馬踏京師要將那貴妃打至跪地了,不被她抓來做辛苦奴隸就不錯了…
陸清遠摸了摸兜,想在琢磨琢磨那麵鏡子,倒是先摸出來了那本《尋龍訣》,雖然感覺虞紅豆這笨蛋也掏不出什麼好玩意來,但他依舊是順帶翻看了兩眼。
這世間…似乎沒有龍很久了。
曾看典籍上說,龍屬極其尊貴,雖與獸沾邊,但更多的是神性,不知道有沒有對應的教派。
據傳很多年前還有化龍的事,大概和羽化登仙差不多,隻不過是生靈種類的不同罷了。
而這本《尋龍訣》上就沒那麼玄之又玄了,看其上畫的,這尋的大概是青龍,位格更高出幾倍,本該愈發虛無縹緲…
但偏偏上麵連去什麼地方都標明了,還不是一處位置,敢情這還能是什麼集齊英雄碎片合成麼…
比如什麼鳳池山,看地理位置那是在京師,而且早就被大寧王朝開發了,現在應該是叫…金鱗台。
也難怪虞紅豆要去不周山了,除卻那什麼江湖宴請之外,這書上還記著:
“七宿翌位,亢落天門,作山‘不周’。”
陸清遠拎起桌上那隻酒壺喝了一口,感覺看這玩意兒跟看話本沒區彆,怪不得繡金樓不上心,隨便來點人估計也是覺得東西被人搶了丟份吧。
他掏出兜裡的鏡子和葫蘆,正欲倒了溪水換一壺酒,卻發覺那麵鏡子還真被觸動了,其上畫也變了,七顆天星由線相連,落字道:
“你已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