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站了片刻,看到大夫去了梅晚螢的院子,裴硯沒換衣裳,直接出了梅府。
男人氣質矜貴,哪怕他渾身濕透,看起來也無半分狼狽。
氣勢反而更冷冽,更鋒利,讓人不敢直視。
裴硯麵無表情,徑直上了馬車。
沒再多看一眼梅府,吩咐:“回府。”
衛訣等人一直候在府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熟悉裴硯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差。
差到了極點!
衛訣心想,肯定是和梅姑娘有關。
也就隻有那位,才能讓殿下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也不知道梅姑娘做了什麼。
該不會又逼婚了吧?
殿下不同意,被梅姑娘推下水了?
心裡好奇得緊,但他不敢打聽。
這種時候要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然會很慘。
他可不想去校場陪練,那與人肉沙包沒甚區彆。
殿下打人可疼了……
宸王府。
裴硯黑著臉進府,身上帶也沉重的威壓,走過的地方,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觸了他的黴頭。
見他踹了一腳擺在正屋門口的花盆,便知情況很嚴重了。
管家悄聲問衛訣,“殿下向來穩重,喜怒不形於色,今日是怎的了?”
衛訣搖頭。
他也不知道。
梅姑娘以前沒少招惹殿下,他有時候也會惱火,但從未這般失態過。
整個人暴躁得很!
這種時候誰要是惹了殿下,肯定會很慘!
“去請太醫!”
低沉的男聲傳出,衛訣和管家表情齊齊一變。
殿下身體有恙?
然後又聽到裡頭的人咬牙切齒地說:“送去梅府,好好給梅晚螢治病,最好治治她的腦子!”
那麼寬的路,她怎麼會落水?
不就是自己跳的嗎。
真當她自己是神仙,能有幾條命!
裴硯越想越氣,真想回梅府痛罵梅晚螢一頓。
可腦子裡出現的,是她了無生機的小臉,絕望的眼神……裴硯隻能把火氣往肚子裡咽。
憋得他難受!
上輩子他肯定做了很多缺德事,欠了她梅晚螢,這輩子才會被她一而再地折磨。
沒讓人伺候,裴硯隨手拿了件衣裳,便去了浴房。
潮濕的衣物褪去,露出精壯的身材,他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從被梅將軍帶在身邊的那天起,就一直泡在軍營,練出了一身腱子肉。
肌肉線條清晰有力,肩寬腰窄,皮膚是硬朗的麥色。
澆在身上的水往下滾落,彙聚成溪流,滾過結實的小腹,最後隱沒不見。
胸前細小的抓痕已經沒了,裴硯垂眸盯了好一會兒。
水珠從鋒利的眉骨掉落,裴硯抹了把臉,將腦子裡的想法全部拋開。
等再次出現在人前,他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衛訣回稟,“太醫已經去了梅家,診了脈,會來府裡回稟梅姑娘的情況。”
裴硯一言未發,去了書房。
衛訣摸了摸後腦勺。
殿下應該聽見了吧?
裴硯從軍營回來,進了趟宮,又去了梅家,這會兒時辰不早,天色已經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