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顧晦才回家。
昨天離家的時候,給父母打過招呼,說有可能通宵達旦,回來後,父母雖然擔心,卻也沒有囉嗦。
隻是讓他進屋好好休息。
他們也非常小心,不但自己輕手輕腳,也告訴顧瑜讓她不要高聲大氣,免得吵醒顧晦。
不過,顧晦還是很快就醒了。
連兩個時辰都沒有睡到就醒了。
家裡來客了!
爺爺顧天北抽著旱煙袋佝僂著背來到了顧家,說話聲很大,中氣十足,時不時伴隨得意的笑聲,顧晦自然被吵醒了,也沒法睡,隻能穿上衣衫來到堂屋。
堂屋內,顧天北高坐在椅子上,父親顧長青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作陪,徐翠娘站在一側,沒資格落座,顧瑜抓著她的衣襟下擺小心翼翼地靠著她。
瞧見顧晦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走出來,顧天北麵色一沉。
他拿著旱煙袋,煙鍋敲打在桌麵上,盯著顧晦,就像是在看一條蛆蟲,充滿了嫌棄。
“爛泥扶不上牆!”
朝顧晦丟下這句話之後,他扭頭望向顧長青,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老三,你是怎麼當爹的,你們家已經這個樣子,你還寵著顧晦,這麼晚還不起床,把他當少爺了啊!”
“爺爺!”
顧晦喊了一聲。
他找了張椅子,拉到桌子前坐下,態度談不上恭敬,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
顧天北氣得拍了拍桌子。
顧晦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他也就一籌莫展,隻能轉頭針對態度畢恭畢敬的顧長青。
“老三啊!”
“你看看你,養了個什麼玩意,混世魔王麼?”
“你們家顧晦彆說和顧譚比,就連老張家的老二都不如,人家十三歲就去趙家的染布坊當學徒,現在,已經在賬房做事了,十年後,怎麼也是一個管事!”
顧天北口沫橫飛,對著顧長青就是一陣輸出。
“阿爹!”
“晦哥兒現在是晚上做事,他不是你說的那樣,阿爹,你今天來我家,究竟所為何事?”
顧長青打斷了顧天北的話。
以前,麵對這個老爹,顧長青都是逆來順受,為了大伯家的孩子,把自家積攢多年的銀子都奉獻了出去,一心為了顧家,一心想要討好父親顧天北。
斷腿之後,父親顧天北一毛不拔算是傷透了他的心,如今,這個孝子不當也罷!
以前,他隻有低頭接受口水洗禮。
現在,卻有了勇氣反駁顧天北,打斷顧天北的話。
“你!”
顧天北喉嚨哽了一下。
“晚上做事?青峰武館的試功弟子是晚上修煉?”
他疑惑地掃了顧晦一眼。
“試功弟子?”
顧長青愣了愣,望向顧晦,眼神有些呆滯。
“爹,什麼是試功弟子?”
一側,顧瑜疑惑問道。
顧長青沒有搭理顧瑜,他盯著顧晦,全身開始發抖。
“老三,你還不知道?顧譚回來說的,說是你們家顧晦拜入了青峰武館,在於北海師傅門下修行,不花錢的試功弟子,修煉的是於北海自創的功法……“
顧天北笑著磕了磕煙袋。
“顧晦,你爺爺說的,可是真的?”
顧長青望著顧晦,若非雙腿無力,此時便已經站起身來了,他也是練家子,自然知道青峰武館的試功弟子是什麼情況,這兩年,隻有流民才會拜門。
進去的多,出來的少!
“爹!”
“你放心,沒事的!”
顧晦回望著顧長青,沒有回避視線。
“於師傅自創的功法已經大成,不再是殘缺不能修煉的功法,練之無害,且有收獲!”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顧晦笑著說道。
“嗬嗬……”
“大孫子,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顧天北嗤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