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
聽顧瑜提到官兵,顧晦先是愣了愣,隨後,心裡咯噔了一下,感覺到了不安和緊張。
大齊帝國的官兵,一言難儘。
可不是前世秋毫無犯的子弟兵,什麼餓死不劫掠、凍死不拆屋之類的也和他們不相乾,賊過如梳,兵過如篩倒是如此,總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妹,不要慌,去找爹娘,我穿上衣服就出來……”
顧晦沒有問顧瑜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她被嚇到了,此時也說不清楚,問了也是耽誤時間。
下了床,顧晦穿上了衣衫。
他特意穿上了青峰武館的弟子服,即便不是玄色的內門弟子服飾,隻是淡青色的外門弟子棉服,有些時候,這個身份標誌也能夠免除許多麻煩。
正式武館的弟子,有機會參加官府的武道考核。
這相當於官吏的預備役,即便成千上百個弟子中隻有極少人才能成功。
萬一,自己得罪的就是那個成功者呢?
所以一般情況,沒人願意得罪武館弟子。
再說,武館弟子若是去從軍,也不像被強征兵役的普通人那樣當輔兵民壯這樣的炮灰,一開始就是正兵,所以,若非必要,官兵也不會欺負有著武館弟子身份的庶民。
顧晦匆匆出了屋。
父親顧長青還躺在床上,他的腿還在愈合期,倒不是不能下床,隻是最好少動彈。
母親徐翠娘不安地站在堂屋門口,望著外麵。
顧瑜躲在母親徐翠娘的身後,拉著她的衣服下擺,聽到動靜,齊齊回頭,望著顧晦。
“咚咚……”
有人用力敲打院門。
“顧家的,家裡有沒有人?”
有人在喊話,聽聲音是裡正孫碩。
“來了!”
顧晦喊了一聲。
“娘,小妹,我去看看,你們彆出來……”
丟下這句話,顧晦快步出屋,穿過院子,打開了院門。
“大白天,把門關著乾嘛?”
門後喊著幾個人,說話的的確是裡正孫碩,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留著短須,穿著黑色的厚實棉袍,戴著山羊皮的帽子,有一張留著老鼠須的馬臉。
此時,正狐疑地望著顧晦。
平時,這時間段,院門的確是開著的,應該是小妹顧瑜在外麵玩耍被嚇到了,慌忙跑回來把院門關上了。
“昨晚練功太晚了,一直在睡覺,院門關著,是怕有人隨意進出打擾我休息吧?”
顧晦笑了笑,解釋一句。
“練功?”
孫碩愣了愣,認真地打量著顧晦。
這時候,方才看到顧晦穿著青峰武館的弟子服。
“喲,晦哥兒,你這是洗心革麵了啊,加入了青峰武館,這是要向你堂哥顧譚學習?”
“聽說顧譚已經過了考核,進了內門?”
孫碩打趣著說道。
顧晦笑笑,沒有回應。
他看了看孫碩身後的那些人,這些人並非官兵,不過是巡檢司的巡丁,和駐紮在縣城東邊千戶所的營兵還是有區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小孩不懂,以為是官兵。
不止自己家,其他家也有巡丁,傳來了翻箱倒櫃,大聲責罵的聲音,有些巡丁還提著雞鴨從屋內出來,有的人則麵對那些巡丁點頭哈腰,塞著碎銀或銅錢。
雞飛狗跳便是如此!
“巡檢司抓賊,請讓讓,讓我們進去瞧瞧……”
帶隊的隊長望著顧晦,沉聲說道,表情不怎麼好看,不過,倒也不算粗魯。
顧晦的武館弟子服起到了作用。
當然,孫碩的話應該也有效果。
他們聽到了顧晦的堂哥是青峰武館的內門弟子,內門弟子有一定的概率去參加武道考核。
未來的大人物啊!
他們這些小小的巡丁可得罪不起!
“請!”
顧晦讓出了通道。
幾個巡丁走了進去。
顧晦和孫碩一起走在了後麵。
“孫叔,出什麼事了?”
“怎麼出動了巡檢司?”
顧晦小聲問道。
抓賊,不是巡檢司的工作啊!
“出大事了!”
“昨天晚上,趙天齊大老爺被人砍了腦袋,殺人者留書,自稱撲天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