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深吸一口氣,眼神漸漸堅定。
先想辦法變回“正常人”,考上大學,拿到戶籍遷移證明,再光明正大地離開這裡!
若是她沒魂穿,可憐的原主怕是要一輩子頂著“瘋子”的名頭,要麼被沈大富賣給老光棍,要麼死在某個無人知曉的角落。
想想,都是雲泥之彆!
推開門,茅草屋裡積著厚厚的灰塵,蛛網掛滿了房梁。
她找了根斷掃把,三兩下掃出塊乾淨地方。
身上穿的還是李紅的舊衣服,那股子糞臭味依稀還在,攪得她胃裡翻騰。
折騰了一早上,此時她已饑腸轆轆。
山腳下的河邊兩個村裡的小媳婦在洗衣服,沈念眼睛一亮,在路邊捋了一大把無患子,快步奔了過去。
三月的河水還帶著寒意,她咬著牙把外套丟進水裡,用無患子反複揉搓,又跳進河裡,忍著刺骨的河水,連人帶發還有身上沒脫下來的衣服都洗得乾乾淨淨。
“喲,瘋丫頭還知道乾淨了?”
河邊洗衣服的陳芳和銀鐲嗤笑起來。
陳芳問她:“小瘋子,劉老漢晚上有沒扒你褲子啊?”
銀鐲故意道:“怕不是當著劉老漢的麵尿褲襠,人家嫌臟才放她回來的吧!”兩人笑得前仰後合。
沈念壓根沒理會她們的汙言穢語,注意力全在水裡。
記憶裡,這條河有魚,有河蚌,還有小龍蝦和野鴨蛋。
要想活下去,得先搞到吃的,再想辦法掙錢。
洗乾淨後,她把衣服晾在石頭上,赤著腳鑽進旁邊的蘆葦蕩。
果然,蘆葦叢深處藏著幾個野鴨蛋,她悄悄退了出來。
瞥見陳芳兩人還在說笑,她折了一捆柳樹枝,坐在石頭旁編起了籃子。
“哎,你覺不覺得,今天這瘋丫頭有點不一樣?”陳芳回頭瞥了一眼,小聲對銀鐲說。
銀鐲抬眼望去,沈念烏黑的長發披在身後,消瘦的背影挺得筆直,手指靈活地穿梭在柳枝間,安安靜靜的,哪有半分瘋癲的樣子?
她洗衣服的手頓了頓:“好像……是有點。”
“可能是鬨騰一早上累了吧。”
陳芳撇撇嘴,沒再多想。
兩人洗完衣服,沈念兩個結實的柳編籃子編好了,衣服也曬乾了。
沈念拿起衣服聞了聞,陽光的味道蓋過了之前的臭味,還帶著淡淡的無患子的草木香。
她穿上衣服,把頭發編成斜魚骨辮,用撿來的碎布頭綁好,拎著籃子再次鑽進蘆葦蕩。
夕陽西下,金燦燦的光照在半山坡的小木屋上,看起來暖暖的。
回到茅草屋,沈念蹲在門口鑽木取火。
上一世她是地質工程師,還參加過荒野求生節目,一個人在深山裡待了四個月,拿了一百萬獎金。
想起那筆還躺在銀行裡的存款,她心口一陣抽痛。
那可是她的血汗錢啊!
兩分鐘後,火苗“騰”地冒了起來。
她搬來幾塊乾淨的石板搭成簡易灶台,燒熱後敲開鴨蛋倒在上麵,金黃的蛋液瞬間凝固,香氣彌漫開來。
沈念心情有些沉重,抬頭看著不遠處炊煙嫋嫋,朦朦朧朧的村莊,深吸一口氣。
既來之,則安之!
幾塊煎鴨蛋下肚,肚子這才舒服了。
她起身滿足的伸了個懶腰,剛要轉身進屋,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偏頭一看,一個黑色的身影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