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倔強彆過頭,陳軍心疼他這個樣子,可是他晚上不來,又怕村裡那些畜生爬她牆頭。
白天都看著,一個個都披著人皮,但暗地裡,一個個比鬼還可怕。
“我明兒一早,給你送過來。”
李紅背對著陳軍,陳軍又道:“晚上睡覺鎖好門,我怕有人爬牆頭。”
李紅心裡冷哼一聲,爬牆頭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待陳軍離開後,她才回來房間。
看著兩個孩子,她想伸手掐死他們,然後自己喝老鼠藥死球了算了。
這日子也是一點盼頭都沒,可她的手伸向孩子脖子,看到他們酣睡的樣子,她的手終究是無力垂落。
她下不去手!
想到沈念一無所有,還在拚命活著,淚水滑落,她閉了閉眼。
不管怎麼樣,都要好好活著呀!
陳軍在門口蹲著,連著抽了幾根煙,夜深人靜這才轉身離開。
沈念躺在麥草堆裡,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在河邊撿到狗頭金,給她樂醒了。
一睜眼,天亮了。
她坐在麥草堆裡,一臉生無可戀。
怎麼就是夢了?
等回頭去河邊看看,撿不到狗頭金,說不定還真能淘出金呢。
說乾就乾,她拿洗臉盆慢慢來。
不過淘金的盆子很難買,不過難不倒她。
李紅這邊,一大早就去陳家拿推拉車,婆婆陳母看到她,一張臉拉的黢黑。
“你個掃把星,你來我家乾啥?你還有臉來,要不是你,我兒子就不會死,你給我滾。”
李紅咬唇,陳母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她臉上了,她這個婆婆,他兒子活著的時候,對她非打即罵,兒子沒了,對她還是這樣。
心裡的憋屈無人訴說,難道她就想讓孩子爸爸死嗎?
常年的打壓和辱罵,讓李紅縮著脖子不敢吭聲,陳母的巴掌朝她臉上扇來時,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身邊卻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陳軍抓住他媽的手,一雙眸子沉了沉。
“媽,二弟的死不是弟妹的錯,你要是不逼著他為了掙那點公分去磚窯,他就不會出事。人都沒了,他們娘三還得活,要是二弟在天有靈知道媽你這麼對他媳婦和孩子,他肯定會不安的。”
不提老二還好,一提老二,老婆子吼的更大聲了。
“你還好意思說,她都克死你弟弟了,你還向著她?”
陳軍大聲吼道:“夠了,難道你要逼死她嗎?”
“她要死了才好,最好死的是她。”
丟下這話,陳母惡狠狠剜了李紅一眼,剛才李紅轉身就想走,但她還是厚著臉皮留了下來。
比起活著,尊嚴算什麼?
等有機會,她一定要離開這個村子。
李紅心底裡暗暗下定決心,帶陳母一走,陳軍去後院拿了漁網丟在車上推拉車上。
“你趕緊推走吧,不用擔心。”
李紅眼圈紅紅的,好幾次忍不住差點哭出來,但她還是忍住了。
她推著架子車,朝著河邊方向走去。
陳軍房間,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麵色蒼白,消瘦虛弱的女人,正是陳軍媳婦秀兒。
秀兒這幾天咳嗽的厲害,便在屋裡歇著。
陳家老兩口不是個東西,倒是她這個男人,是個善解人意的。
她唇角勾了勾,一臉釋然。
沈念剛來到河邊,衣服剛丟河裡,就看到李紅推著車子來了,她還真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