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儘量保持一個不會讓她感到壓迫的距離,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在茅草屋內,隨處亂丟的手電筒折射的光線下,看起來溫柔深情。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極力壓抑後的平穩,帶著一絲沉重的歉意。
“彆怕,沒事了。”
他看著沈念手腕上被繩索勒出的血痕,聲音更沉了幾分。
他動作輕輕的解開綁在她手腕上的麻繩。
“對不起,我來晚了。”
那句話,像是一把溫柔的鑰匙,沈念緊繃到極限的神經這才緩緩鬆開,巨大的疲憊和安全感席卷而來。
她眼前發黑,意識開始模糊,眼前一黑,軟綿綿要暈過去似得。
顧梟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穩穩地抱住她,將她攬進懷裡,這才發現她嘴角是鮮血。
她這身體輕得驚人,冰冷而脆弱地倒在他懷裡,像一隻終於傷痕累累的小貓。
王二柱此刻還沒緩過勁來。
真他媽倒黴,怎麼在哪兒都能遇到幫這賤人的人。
這男人到底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還真把自己當英雄了?
顧梟來到幾人麵前,對他們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完了,用他們身上的衣服將幾人綁起來,拿了沈念的衣裳,小心將沈念橫抱起來。
沈念被嚇狠了,昏迷中,麵色蒼白毫無血色、淚痕交錯的臉龐讓顧梟眼底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他抱著她,大步向門外走去,對地上那幾個痛苦**的雜碎,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給。
門外的月光清冷地灑在兩人身上。
他步履堅定地走向外麵稍顯開闊的林間空地,將她暫時安置在一棵大樹下相對平整的地方,讓她靠坐著樹乾。
沈念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呼吸微弱但還算平穩,似乎暫時昏厥了過去。
顧梟迅速檢查了一下她手腕的傷勢,確定她沒有被欺負,自己也來的及時,他瞬間鬆了一口氣。
猶豫一下,他輕輕晃了沈念兩下,沈念這才突地驚醒,驚慌起身。
顧梟摁住他的肩膀,她嚇得全身都在抖。
“放開我,放開我……”
一張嘴,她舌頭都疼。
顧梟的大手摁著她的肩膀,小聲道:“沈念,鎮定一點。是我,彆怕!”
沈念看到他,吸了吸鼻子,一下鑽進他懷裡。
“顧梟,你簡直就是神,還好你出現了,你要沒出現,我今晚上就被欺負了。”
她突然投懷送抱,顧梟全身一僵,放在半空的手都無處安放。
沈念哽咽了好一會兒,吸了吸鼻子,這才從他懷裡出來。
“對不起,剛才太難過了,借一下你的肩膀。”
沈念身上淡淡香皂的味道,一個勁兒往顧梟鼻子裡鑽,搞得顧梟心裡癢癢的,亂糟糟的。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亂跳的心臟。
“不用怕,他們已經被我綁起來了,我現在送你下山,你今晚上跟那個李紅先湊合一晚上,成不?”
沈念猶豫一下,點了點頭。
她站起身,目光投向茅草屋時,眼底是濃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