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版》第一章:血色婚紗,家族交易
一、鹿家彆墅的深夜密謀,鹿鳴的虛偽懇求
錦城的秋夜總裹著一層濕冷的霧氣,將鹿家彆墅的鎏金輪廓暈成模糊的剪影。彆墅三樓的書房裡,水晶吊燈的光芒被調得昏暗,厚重的紅木書桌後,鹿家老爺子鹿振海指尖夾著一支雪茄,煙霧繚繞中,眼神銳利如刀,落在對麵站著的年輕男人身上——鹿鳴,鹿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此刻正垂著頭,西裝馬甲上的紐扣都繃得發緊。
“集團的資金鏈斷了三個月,郝氏那邊的注資意向,就看你能不能穩住這樁婚事。”鹿振海的聲音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燕妮兒是錦城文壇的名人,容貌、名氣都是現成的名片,娶了她,既能給外界營造家族和睦的假象,又能借她的公眾形象挽回投資者的信心。你明白嗎?”
鹿鳴喉結滾動了一下,抬起頭時,臉上堆起的笑容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爺爺,我明白。隻是……妮兒她性子倔,怕是不會輕易答應。”
“倔?”鹿振海冷笑一聲,將雪茄按在水晶煙灰缸裡,火星濺起又迅速熄滅,“她父母走得早,是鹿家把她拉扯大,供她讀書成名。現在家族有難,她理應報答。你去說,就說是爺爺求她,是我鹿振海欠她一個人情,等危機過去,她想怎麼樣都可以。”
書房門被輕輕推開,鹿鳴的母親周曼莉端著一杯參茶走進來,臉上掛著溫婉的笑,眼神裡卻藏著算計:“鳴兒,媽已經讓人把婚紗準備好了,是巴黎定製的那款,襯得妮兒的容貌,保管讓所有人都驚豔。你去見她的時候,態度軟一點,多提提小時候的情分,她念舊,肯定會答應的。”
鹿鳴接過參茶,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心裡卻一片冰涼。他想起燕妮兒十七歲那年,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坐在鹿家花園的秋千上,給他講剛寫的短篇小說;想起她二十歲獲得文學大獎時,眼裡閃著的光,乾淨又明亮。可現在,他要做的,卻是把那個乾淨的姑娘,拉進鹿家這潭渾水裡,當成拯救家族的籌碼。
淩晨一點,鹿鳴驅車來到燕妮兒居住的公寓樓下。公寓是燕妮兒用自己的稿費買的,不大,卻被她布置得滿是書卷氣。樓下的路燈昏黃,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站在車旁,猶豫了很久,才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燕妮兒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依舊溫和:“表哥?這麼晚了,出什麼事了?”
“妮兒,我在你樓下,有急事找你,能不能下來一下?”鹿鳴的聲音放得極軟,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十分鐘後,燕妮兒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針織開衫,披散著長發走下樓。秋夜的風帶著涼意,吹得她攏了攏衣領,看到鹿鳴時,她快步走過去,眼裡滿是擔憂:“表哥,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鹿鳴看著她清澈的眼睛,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可一想到爺爺的話,想到瀕臨破產的家族,他還是硬起心腸,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妮兒,算表哥求你,救救鹿家。”
二、燕妮兒的掙紮與妥協,親情綁架的無奈
燕妮兒被鹿鳴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她皺了皺眉,試圖掙脫:“表哥,你先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鹿鳴卻不肯鬆手,他拉著她走到公寓樓旁的長椅上坐下,聲音裡帶著刻意醞釀的哽咽:“鹿氏集團資金鏈斷了,要是再得不到注資,下個月就隻能宣布破產。爺爺年紀大了,受不了這個打擊,爸媽也急得滿嘴燎泡。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和郝氏集團打好關係,而郝氏那邊,最看重家族形象……”
他頓了頓,看著燕妮兒疑惑的眼神,終於說出了那句蓄謀已久的話:“妮兒,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能不能請你嫁給我?隻要你點頭,郝氏的注資就有希望,鹿家就能渡過難關。等危機過去,我一定給你自由,我們可以離婚,我保證,不會耽誤你。”
“嫁給你?”燕妮兒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她猛地站起身,後退了一步,眼裡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表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們是表兄妹,而且……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你。”
“我知道,我知道這很荒唐。”鹿鳴也跟著站起來,語氣急切,“可是妮兒,除了你,沒有彆人能幫鹿家了。你想想,小時候你爸媽不在,是誰給你交的學費?是誰在你生病的時候照顧你?是鹿家啊!現在鹿家有難,你難道能眼睜睜看著它破產嗎?”
“這是兩碼事!”燕妮兒的聲音有些發顫,“親情是親情,婚姻是婚姻,你不能用親情綁架我!”
“我不是綁架你,我是求你!”鹿鳴上前一步,眼眶泛紅,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憐,“妮兒,就當是我欠你的,這輩子我都欠你的。等鹿家穩定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絕對不攔著你。而且,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我不會乾涉你的生活,更不會碰你,我向你保證。”
燕妮兒看著鹿鳴泛紅的眼眶,心裡亂成一團麻。她想起小時候,鹿鳴確實很照顧她,在她被彆的孩子欺負時,是他站出來保護她;在她沒錢買課外書時,是他偷偷把自己的零花錢塞給她。鹿家於她而言,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的親人。
可一想到要嫁給自己的表哥,要過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她就覺得窒息。她是個作家,骨子裡向往自由和真誠的感情,這樣的交易式婚姻,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我……我需要時間考慮。”燕妮兒低下頭,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沒時間了!”鹿鳴急切地說,“郝氏那邊下周就要給出答複,我們必須在三天後舉辦婚禮,才能讓他們看到我們的誠意。妮兒,算我求你了,就幫鹿家這一次,好不好?”
他說著,竟然彎下腰,做出了要下跪的姿勢。燕妮兒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扶住他:“表哥,你彆這樣,我……我答應你。”
話一出口,燕妮兒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碎了,像是她一直堅守的某種信念,瞬間崩塌。鹿鳴臉上立刻露出了狂喜的笑容,他緊緊抓住她的手:“妮兒,謝謝你!謝謝你!我保證,等鹿家渡過難關,我一定補償你!”
燕妮兒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遠處昏黃的路燈,眼裡一片茫然。秋夜的風更冷了,吹得她渾身發抖,她知道,從她答應這句話開始,她的人生,或許就要偏離原本的軌道,駛向一個未知的深淵。
三、倉促的婚禮,無愛的儀式,賓客的竊竊私語
三天後的中午,錦城最大的酒店宴會廳裡,張燈結彩,人聲鼎沸。紅色的地毯從門口一直鋪到舞台中央,兩側擺放著嬌豔的紅玫瑰,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香檳和鮮花的混合氣息。
燕妮兒穿著那件巴黎定製的婚紗,站在化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婚紗的蕾絲精致繁複,領口處鑲嵌著細小的珍珠,襯得她肌膚勝雪,容貌傾城。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新娘該有的喜悅,隻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化妝師正在給她描唇,紅色的口紅塗在她飽滿的唇上,卻像是染上了一層血色,觸目驚心。她想起三天前鹿鳴說的話,“隻是名義上的夫妻”,可看著這身婚紗,她還是覺得像一場噩夢。
“妮兒,準備好了嗎?婚禮要開始了。”周曼莉走進化妝間,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眼神裡卻沒有多少真心的祝福。
燕妮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周曼莉走上前,替她理了理婚紗的裙擺,語氣帶著幾分得意:“你看,這身婚紗多適合你,今天你就是最漂亮的新娘。郝氏集團的郝總也來了,等會兒你可得好好表現,彆給鹿家丟臉。”
燕妮兒的心沉了沉,原來,她從頭到尾,都隻是鹿家用來討好郝氏的工具。
婚禮進行曲響起,宴會廳的大門緩緩打開。燕妮兒挽著鹿鳴的手臂,一步步走上紅地毯。兩側的賓客紛紛投來目光,有驚豔,有羨慕,也有一些難以掩飾的竊竊私語。
“這不是那個美女作家燕妮兒嗎?怎麼嫁給鹿鳴了?”
“聽說鹿家快破產了,估計是想靠燕妮兒的名氣撐場麵吧。”
“可惜了,這麼有才華的姑娘,怎麼就跳進了鹿家這個火坑。”
“你沒看鹿鳴的初戀白薇薇也來了嗎?坐在第三桌,臉色難看著呢。”
燕妮兒的耳朵很尖,這些竊竊私語一字不落地鑽進她的耳朵裡。她的身體微微僵硬,卻依舊挺直了脊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鹿鳴感受到了她的緊繃,側過頭,低聲說:“彆聽他們胡說,忍過今天就好了。”
燕妮兒沒有看他,隻是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的舞台。她看到舞台中央的背景板上,印著她和鹿鳴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容僵硬,眼神空洞,而鹿鳴,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容,看起來陌生又遙遠。
走到舞台中央,主持人拿著話筒,熱情洋溢地說著祝福的話:“今天,我們歡聚一堂,共同見證鹿鳴先生和燕妮兒女士的幸福時刻。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今日喜結連理,真是天作之合……”
燕妮兒聽著主持人的話,隻覺得無比諷刺。青梅竹馬?天作之合?不過是一場赤裸裸的交易罷了。
交換戒指的環節,鹿鳴拿起一枚鑽戒,戴在燕妮兒的無名指上。鑽戒很大,鑽石的光芒刺眼,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燕妮兒也拿起一枚戒指,戴在鹿鳴的手指上,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瑟縮了一下,像是碰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主持人笑著宣布。
鹿鳴猶豫了一下,俯下身,在燕妮兒的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動作敷衍又疏離。台下的賓客發出一陣哄笑,有人開始吹口哨,起哄聲此起彼伏。
燕妮兒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屈辱。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小醜,在眾人麵前表演著一場無愛的鬨劇。
婚禮儀式在一片喧鬨中結束,接下來是敬酒環節。鹿鳴拉著燕妮兒,穿梭在各個酒桌之間,向賓客們敬酒。每到一桌,燕妮兒都要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聽著那些虛偽的祝福,喝著辛辣的白酒。
走到郝氏集團總裁郝振雄的桌前時,鹿鳴的態度變得格外恭敬:“郝總,感謝您百忙之中抽空參加我和妮兒的婚禮,我敬您一杯。”
郝振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材微胖,眼神銳利,他看了一眼燕妮兒,又看了看鹿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鹿少好福氣,娶了這麼一位才貌雙全的太太。鹿氏集團的事,我會考慮的。”
這句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鹿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連忙拉著燕妮兒,又敬了郝振雄一杯:“謝謝郝總,謝謝郝總!”
燕妮兒低著頭,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喝了杯中的酒。白酒順著喉嚨滑下去,灼燒得她喉嚨生疼,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四、新婚之夜的冰冷,空蕩的婚房,破碎的期待
婚禮結束時,天已經黑了。燕妮兒被鹿鳴送回了鹿家彆墅,那間被布置成婚房的臥室。
臥室很大,裝修奢華,牆壁是淡粉色的,屋頂掛著水晶吊燈,床上鋪著紅色的鴛鴦錦被,房間裡到處都擺放著紅色的喜字,看起來喜慶又溫馨。可這一切,在燕妮兒眼裡,卻顯得格外刺眼。
鹿鳴把她送回臥室後,就借口公司還有事,匆匆離開了。房間裡隻剩下燕妮兒一個人,她脫下沉重的婚紗,換上了一件簡單的睡衣,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子裡的女人,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眼底沒有一絲光亮。她想起自己曾經寫過的那些愛情故事,故事裡的女主角,都有著真摯的感情和幸福的婚姻,可現實中的自己,卻隻能在一場交易式的婚姻裡,苦苦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