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下意識收緊,卻意外探觸到風琛堅實的胸肌曲線。
時間仿佛被濃縮在酒精的溫度裡。淩霄指端頓住,臉上的酒暈未散,過於靠近的溫度讓他眉頭緊蹙。
那一刻,他手掌不得不貼合在風琛胸口,甚至清楚捕捉到對方肌膚下收縮的心跳。
短短數秒,淩霄意識到失態,飛快抽回手,“抱歉,琛哥,有點失態了。”
話落間,他餘光瞥了一下風琛的臉色,那平日滿溢自信與冷靜的神情此刻也難掩細微的不自在。
兩人的尷尬像一層看不見的薄霧,漂浮在金屬與燭光交錯的空氣間。
風琛卻隻是輕輕撚動西裝下擺,把心頭那些突如其來的異樣壓得更深。
他回望淩霄,聲音低沉,仍是那一貫的克製:“沒事。”
宴席漸近尾聲。離場路上,主賓散作星散斑點,宴會餘溫尚在回旋。
地毯包覆的甬道上傳來一陣微弱酒氣。淩霄腳步不穩,試圖走直時失了方向,幾次搖晃最終緩緩靠向風琛的肩膀。
那力道一開始隻是試探著搭上,漸漸籠住了借力的依賴。
風琛下意識挺直脊背,習慣性抿緊嘴唇。淩霄的額發擦過他頸側,那份距離帶來的親近將風琛冰封許久的敏感擊得支離。
一路上,淩霄始終沒完全站直,他甚至低聲咕噥,“今天這氣氛太悶了,你冷靜得讓人發慌……”聲音裡裹著點隱忍的笑。
風琛不理,隻是用掌心更穩地箍住淩霄手臂,以最保守的方式承擔全程。
他這才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資本場上的新貴——明明是所有聚光燈下的主角,被灌醉後卻流露出和身份極強烈反差的無措與軟弱。
走出旋轉門的瞬間,初夏夜風撲麵而來,吹亂了淩霄的領口。
鋪滿水汽的街燈下,兩人的影子並排行走,彼此肩膀貼合。
風琛始終未鬆手,指腹抵在淩霄小臂的青筋線上。
淩霄嘴角隱約有一抹笑意,隨意又莫名帶著細膩的珍重。
汽車泊在兩人身前,司機從駕駛座下來攙扶淩霄。
淩霄卻擺手拒絕,轉身本能地再次用力勒緊風琛手臂。
那種僵持讓風投新貴矜驕的碎片一寸寸崩塌出來。
他偏頭望向風琛,酒意下的目光藏著一絲不可名狀的混亂與困惑,嘴唇微啟,語句又生生咽回喉頭。
風琛沒有回避,也沒有理睬旁觀者錯愕的目光。
他淡淡拍了拍淩霄的手背,將人引上副駕駛,再順手為他撫平肩口散亂的發絲。
這樣的親昵動作,出自素來冷絕的風琛,卻意外多了一絲耐心與克製下的柔和。
淩霄坐進車裡,頭靠著窗玻璃。外頭夜色暈成一團,他盯著風琛的身影,手掌下意識收緊衣角。
明明剛才在宴會廳裡還能笑著舉杯,麵對風琛的那一刹那,酒精裡的勇氣全都變成了黏稠的困惑。
司機問起去向,淩霄目光遊離,一時答不上來,反倒再次下車,走到風琛身側。
風琛目光筆直,手指略一絞動西裝下擺。兩人站在清冷的廊道風口,淩霄嘴角扯出一抹帶醉的笑。
“琛哥,你一直都這麼……不近人情麼?”
風琛側頭避開他的視線,僅僅答道,“我隻做需要做的事。”
聲音冷傲,沒有一絲彎轉。他將淩霄按回車中,把門輕輕帶上,整個動作流暢無波。
空氣的交流保持著微妙的張力。淩霄的手從玻璃上滑落,心頭第一次因為這麼近距離的觸碰,生出難以按捺的波瀾。
胸口那一小塊溫度,怎麼也散不去。
風琛收整好自己的衣襟,回頭望了眼隱在車中的淩霄,眉峰輕皺。
宴會廳的光影仿佛還殘留在他的睫尾,他腳步未停,卻在夜色之中分外挺拔、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