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終極通道步出的瞬間,風琛腳下的虛擬光幕迅速湮滅。
他與慕清歌的身影最終收束於主控實驗樓的現實空間。
身邊屏幕上,副本流轉的餘波尚未完全消弭,空氣中殘留著低微電流般的躁動。
風琛眉頭擰緊,手指在台麵上輕敲兩下。他的倨傲鋒芒尚未收斂,目光卻更加銳利,抬眸時,實驗室整座主控台已然風雨欲來。
護目鏡下,顧星辰沉默地重新整理儀器。大麵積白色顯示屏像跳動的心電波,毫不掩飾靈敏的數據震蕩。
風琛站得筆直,製服下擺搭在臂側,整個人像一把未出鞘的長刀,兼有冷靜與壓迫。
兩人四下巡視,隻見值班醫生和研究員交錯奔行,實驗室走廊亮起急促的紅色光帶。
一聲警報驟然刺破靜謐,一道提示閃現於實驗島中央的巨幕——“腦機接口異常,警報等級S。”
“接口異常?”顧星辰咬了咬下唇,旋即以最快速度敲擊操作盤。
風琛已經俯身,點亮主控核心區的數據流。指尖劃過屏幕,操作臂帶流淌出霜藍色的光條。
他不廢一辭,拉近實景監控,看到後勤區域的研究員正忙於為一名倒地的試驗對象貼上生理監測貼片,醫生背影穿梭在床間,袖口輕掃過器械台。
“多節點連鎖失控——不是係統BUG,是主鏈神經遞質被強製修改。”
顧星辰湊近,手腕一緊,把整個通訊調度麵板前移,“這裡被植入了極複雜的擾動指令,像是反噬。”
風琛眸色沉冽,那雙好看到近乎荒誕的眼睛一眨不眨。
他抬手用AI係統插入急救數據流,語音冷靜清晰:“把醫生端的AI通訊帶連過來,全部呼叫,彆信肉眼數據,實時監控生理波動。”
設備艙門大開,研究員們麵色慘白,在搶救台前動作僵硬。
有助手手忙腳亂地將接口接駁至患者頸後,細密汗珠從額角滑落,那些原本應該調控的腦波記錄儀,屏幕此刻隻剩大片雜亂亂碼。
風琛一手拿起現場通訊,兩秒內完成全盤AI診斷,唇邊勾出極淡的弧度,英銳中透出幾分譏諷。
“用AI三號協議,優先同步呼吸、脈搏和肌電。”
他淡淡點出指令,顧星辰跟進,在係統內遞送分流。
風琛把自己所有感知係數調到最大,分辨價流變化。
他的手並未顫抖,隻是每一次敲擊都如斷金切玉。
數據顯示,“共感接口區”有三條突變信號正以極不規則的幅度跳升。
“他們……好像同時在失控。”顧星辰低低念了一句,下意識將頭靠近顯示屏。
風琛繃直身形,躬身盯緊醫療通訊線,對顧星辰召道:“讓醫生們區分每組數據——按編號編號,千萬彆漏掉底層輸入!”
正在此時,主控樓另一端通道傳來劇烈推搡聲。
玻璃門外有陌生身影疾步掠過,身影冷硬。風琛臉色未變,卻自袖口滑出一枚臨時防衛卡,將實驗區最外環鎖死。
他回頭對顧星辰一遞下巴,眼神鋒銳如寒刀:“備用通訊帶,切獨立信道。”
“收到。”顧星辰表麵沉靜,實則指節在微顫。
兩人間一搭一擋,風琛已然切到AI調度界麵,聲音如電:“所有醫生全部啟用AI手環,新一代陪護係統每三十秒自檢一次。”
他將調度指令排列成一條潔淨的數據線,準確無誤。
走廊儘頭,白大褂與黑衣混雜,混亂踩踏在一片緊張。
風琛瞥見實驗室門前有保安被推翻,熟悉的醫療器械被掃落地麵。
陰影下,幾名陌生人麵露凶光,攜帶未知裝置闖入核心病房。
他們步伐極快,帶著利落的動作和不容置喙的窒息感。
風琛唇角抽了抽,眉峰繃直,一步跨前,擋住通道儘頭,身體繃得如弓弦。
他言簡意賅:“站住。”
對方並未理會。有一人掏出設備,按動按鈕。
瞬間實驗室內各終端的網絡信號驟弱。風琛拇指慢慢扣起,黑市氣息下的冷機油味撲麵而來。
他眸底溢出一絲不屑,側頭抬手一記開關,將備用AI移動通訊與醫院內AI總機合為一體,低聲招呼:“顧星辰,跟進主端,切到緊急防爆模式!”
對講端傳來顧星辰氣息短促的回應,鍵盤敲擊飛快。
風琛不等對麵援兵靠近,先將主控通訊接進病房,對醫生們沉聲:“不用恐慌,所有操作改為AI強製指令,現有設備自檢、複位,閉環作業。”
白色燈光下,一名小個頭年輕醫生手心出汗,低頭一瞬,眼皮略有顫抖。
他咬了咬下唇,還是聽命以AI操作為主,搶救病床上那名數據狂跳的實驗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