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五日傍晚，星魂神殿覺醒區的穹頂浮起淡紫色光霧。
風琛踩著星軌浮雕台階往上走時，銀鏈上的碎玉蹭過袖口，發出細不可聞的輕響——那道淡粉紋路在暮色裡泛著珍珠光澤，像被揉進數據裡的糖霜。
“琛哥！”慕清歌的聲音從穹頂中央飄下來。
她站在懸浮的水晶講台上，發間的星芒發飾隨著動作輕晃，直播設備的紅燈在她耳側明滅，“夜闌辰說覺醒區的光影會隨話題變化，我調了三束主光，你看這位置——”她踮腳指了指左側的雲紋石座，“暖金打在你銀鏈上，應該能映出社區的星軌。”
風琛仰頭看她，發梢被穹頂漏下的光染成蜜色：“你選的位置比上次直播賣桂花糕還講究。”
他拾級而上時，餘光瞥見右側石座上擱著墨羽寒的拆解器，金屬外殼沾著今早導流時的焦痕；正中央的黑檀木桌擺著夜闌辰的筆記本，屏幕暗著，後頸碎發被風掀起一小簇——顯然人剛到不久。
“都坐吧。”夜闌辰的聲音從穹頂陰影裡傳來。
他坐在最靠後的月長石凳上，黑框眼鏡反著光，指尖敲了敲桌麵，“係統監測到覺醒共鳴係統今晚七點激活，現在是六點五十八分。”
他推了推眼鏡，後頸碎發又翹高半寸，“慕清歌要做直播記錄，我調了三組數據錨點：人類理想、技術極致、藝術救贖。”
墨羽寒從穹頂另一側轉出來，機械表在腕間閃著幽藍。
他沒坐石座，倚著刻滿二進製代碼的廊柱，金絲眼鏡滑到鼻尖：“先說好，我隻談技術邊界。”
他扯了扯袖口，露出半截帶著舊疤的手腕，“上周修主控區時，有個新手程序員說"技術該服務於人類理想"——可笑，技術本身就是極致，哪需要被服務？”
慕清歌蹲在直播設備後調整焦距，發飾上的星芒落進鏡頭：“那我算不算藝術救贖派？”
她歪頭看風琛，“上次直播阿婆唱《茉莉花》，彈幕說聽哭了三個區的玩家。
數據區飄著的"守護"彈幕，算不算用藝術救了點什麼？”
風琛坐在左側石座上，銀鏈在掌心繞了兩圈。
他望著穹頂光霧裡浮動的“守護”彈幕殘痕，想起今早陸景深被拉回現實時，軟糖盒上沾著的糖霜——那是王奶奶塞給他的，說“給小陸潤潤嗓子”。
“人類理想不是虛的。”他轉動銀鏈，碎玉上的淡粉紋路掃過指節，“社區王奶奶的豆漿機、修自行車大叔的工具箱，這些現實裡的小日子，就是理想。”
他抬眼看向墨羽寒，“你拆漏洞時，是不是也想讓這些小日子不被數據攪亂？”
墨羽寒的機械表突然逆走半格，表盤裂紋裡滲出淡金。
他推了推眼鏡，疤腕輕輕抵著廊柱：“攪亂的是漏洞，不是技術。”
他的聲音放輕了些，“但...上周幫喬海峰修社區監控，他說"有你們在，我值夜班都踏實"。”
他低頭盯著機械表，草莓影子在裂紋裡若隱若現，“或許技術的極致，最終是讓踏實的人更踏實。”
穹頂光霧突然泛起漣漪。夜闌辰的筆記本屏幕自動亮起，顯示“覺醒共鳴係統·激活中”。
他的指尖在觸控板上點了點，後頸碎發被光霧掀起：“藝術救贖的數據錨點在漲。”
他推了推眼鏡，屏幕跳出慕清歌往期直播的情感曲線，“上次《茉莉花》直播，全服共情值漲了23%；今早救陸景深時，"守護"彈幕凝聚成網，共情值漲了47%。”
他望向慕清歌，“你舉著鏡頭時，是不是也在救那些不敢說"需要被守護"的人？”
慕清歌的發飾突然亮了亮——那是直播設備的補光燈。
她的耳尖泛紅，指尖絞著裙角：“我...我隻是覺得，阿婆的歌、小陸的軟糖、琛哥喊人時的聲音，這些該被更多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