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基地的數據中心在暮色裡泛著冷白的光，風琛的戰術屏“指揮核心”還殘留著方才警報的餘溫。
他攥著那枚星塵幣芯片衝進電梯時，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電梯鏡麵倒映出淩霄的身影，她酒紅色西裝裙的褶皺裡夾著半張撕碎的電子合約，全息手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閃爍著暗金色。
“跟我來。”她的高跟鞋聲在金屬地麵敲出急鼓，推開數據中心側門時，門把手上還粘著未乾的星核膠。
風琛注意到她耳墜的星核礦石在發抖，棱形切割麵折射出細碎的光，“創世神殿的CFO半小時前給我發了段加密語音，用的是三年前我們在現實裡做風投時的暗碼。”
數據中心最裡間的保密室亮著幽藍的燈。淩霄扯下腕間的全息手環，往操作台上一扣，淡金色數據流立刻爬滿牆麵。
風琛認出那是“星界之瞳”加密協議，隻有現實頂尖金融機構才有權限調用。
夜闌辰的建模儀不知何時跟了進來，紫藤光霧在數據流裡織網，將漂浮的代碼碎片串成項鏈狀。
“普羅米修斯計劃。”淩霄的指尖按在全息投影的“創世神殿”lo上，lo突然裂開，露出下方的黑色文件箱，“他們用這個名字命名現實虛擬人腦鏈接項目。”
她扯了扯西裝領口，露出鎖骨處若隱若現的銀色芯片——那是五年前參與腦機接口實驗留下的標記，“CFO說，管理局洗黑錢隻是表象，真正的資金流向是這個計劃的人體實驗艙。”
夜闌辰的建模儀光霧突然凝結成腦內神經圖，神經元突觸閃著詭異的粉紫色：“上個月鏡海幻界測試本裡，有玩家說過"眼前閃過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他的月白外套袖口蹭過操作台麵，留下一道淡紫印記，“當時以為是鏡像機製的副作用......”
“現在看是實驗艙的信號溢出。”風琛的戰術屏彈出“指揮核心”的破解界麵，他的拇指在屏上劃出三道弧線，界麵立刻切換成二進製矩陣，“需要調取創世神殿近三年的研發支出明細。”
他的戰術手套灼痕抵著操作台，金屬台麵發出細微的嗡鳴，“墨羽寒的破解箱能穿透鏡像混淆，但這裡需要......”
“現實虛擬雙端認證。”淩霄從西裝內袋摸出一張黑色卡片，卡片邊緣泛著星塵幣的熒光，“這是CFO用私人賬戶買的"記憶鑰匙"，能解鎖他們在虛擬世界的研發日誌。”
她把卡片插進操作槽，數據中心的空調突然倒灌，吹得夜闌辰的碎發掃過建模儀的光霧，“但需要你的指揮核心做中轉，他們的服務器隻認星辰之刃的主控權限。”
風琛的戰術屏“指揮核心”標識開始旋轉，淡金色光暈包裹住黑色卡片。
夜闌辰的建模儀突然發出蜂鳴，光霧裡浮現出無數透明試管，每個試管都裝著泛著藍光的人腦組織：“這是......”他的聲音發緊，指尖無意識地揪住外套下擺，“他們在培養腦機接口的"活體中繼器"。”
操作台上的全息投影突然展開。一份標著“普羅米修斯計劃·第三階段”的文檔懸浮在眾人麵前，最上麵一行是血紅色的“倫理豁免書”，簽名欄裡有星穹經濟管理局局長的電子簽章。
風琛的戰術屏顯示破解進度97%，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是指揮核心過載的征兆：“第七頁，實驗艙的定位坐標。”
夜闌辰的建模儀光霧突然變成尖銳的冰錐形狀，紮向投影裡的“人體耐受度報告”：“13區衛星站B2層。”
他的喉結動了動，建模儀的紫藤光霧開始褪成灰白，“上個月救你的反向空間......”
“就是實驗艙的虛擬接口。”淩霄的全息手環彈出實時新聞，現實裡的《星網時報》頭條寫著“腦機技術突破引倫理爭議”，配圖是13區衛星站的外景，“CFO說他們用"係統優化"做幌子，把現實裡的非法資金轉成星塵幣，再用星塵幣購買實驗所需的星核礦石——那些被篡改的星塵幣裡的"雜質"，根本不是黑錢。”
她的指尖戳向投影裡的“能量轉化公式”，公式突然變成流動的星核礦石：“是人的腦電波。”
她的耳墜星核礦石折射出冷光，“他們把實驗體的腦信號轉化成數據，摻進星塵幣的代碼裡，再通過虛擬交易洗白，最後......”
“導回現實的腦機接口。”風琛的戰術屏破解進度條終於填滿，一份標著“意識融合協議”的文檔彈了出來，文檔末尾的玩家簽名裡，他看見了夜闌辰三個月前參加測試時的電子筆跡，“係統讓我們簽的"數據羈絆"條款......”
“是實驗的一部分。”夜闌辰的建模儀突然熄滅，他後退兩步撞在操作台上，月白外套的衣擺掃落半盒星核膠，“他們需要玩家的情感數據做"穩定劑"，防止實驗體的意識在虛擬現實穿梭時崩潰。”
他的聲音發顫，伸手去摸建模儀的外殼，卻被燙得縮回手，“所以鏡海幻界測試本要全員在場，所以熔火礦脈任務後係統檢測情感聯結度......”
操作台上的全息投影突然被全服公告覆蓋。係統提示音混著顧星辰的通訊請求，她的臉浮現在投影裡，發梢沾著衛星站的灰塵：“現實同步任務評價反饋係統開放了。”
她的手指指向身後的服務器，金屬撞擊聲悶響，“玩家論壇現在全是"最近總夢見陌生場景"的帖子，還有人說......”
“說在虛擬世界見過現實裡的自己。”淩霄的全息手環突然爆出紅色預警，她捏了捏眉心，耳墜的星核礦石折射出更冷的光，“創世金融的股市又跌了8%，這次不是做空，是散戶在拋售——他們發現自己的腦電波被拿去做實驗了。”
夜闌辰的建模儀突然重新亮起，紫藤光霧裡浮現出無數重疊的人臉，每張臉都在說同一句話：“我的記憶怎麼有彆人的影子？”
他的指尖顫抖著劃過光霧，人臉突然全部轉向他，瞳孔裡泛著和實驗艙人腦組織一樣的藍光，“這就是"意識自由"嗎？
用彆人的情感數據當安全繩，把人的意識當代碼一樣剪切粘貼......”
風琛的戰術屏“指揮核心”突然震動，新的任務提示跳出：“普羅米修斯計劃·真相揭露”。
他看著投影裡的“倫理豁免書”，又看向夜闌辰建模儀裡重疊的人臉，戰術手套的灼痕燙得他掌心發疼。
數據中心的空調還在倒灌，吹得淩霄的西裝裙下擺掀起一角，露出她小腿上那道和實驗艙試管一樣顏色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