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A市的陽光透過“靜語工作室”的玻璃窗,溫柔地擁抱慕清歌與溫景然之間那份悄然滋生的默契時,遙遠的迷霧星域,“求索號”正懸浮在“湮滅流光帶”那絢爛而致命的邊緣。
艦橋舷窗外,無數道彩色的能量流如同狂舞的巨蟒,時而交織,時而撕裂,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
那光芒瑰麗到極致,卻也危險到了骨子裡,每一縷流光都蘊含著足以瞬間撕碎星艦裝甲的恐怖能量。
艦橋內部,光線偏冷,主色調是銀白與深灰,各種儀器麵板上跳動著幽藍的數據流。
風琛獨自站在巨大的弧形舷窗前,背對著艦橋中央的指揮席。
他身著一套剪裁合體的深黑色作戰服,作戰服的材質在冷光下泛著細密的啞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勻稱的身形。
他沒有佩戴頭盔,一頭烏黑的短發被艦內循環風吹得微微晃動,側臉的線條如同刀削斧鑿般俊朗分明,尤其是那雙此刻正專注地凝視著窗外流光帶的眼眸,深邃得如同蘊藏著星辰大海。
自昨日獲得那“低級生物行為微擾權限”後,風琛便沒有停歇。
他深知,想要穿越眼前這道死亡屏障,僅憑現有的常規手段絕無可能,夜宸那艘神秘飛船所展現出的空間操控能力,以及他自身“神之代碼”的潛力,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此刻,他的目光正鎖定在舷窗外不遠處,一群如同螢火蟲般大小、散發著微弱熒光的能量生物——“虛空螢”。
它們是這片危險星域中少數能存活的生物,以流光帶逸散出的微量能量為食,飛行軌跡雜亂無章,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群體韻律。
風琛緩緩閉上雙眼,雙手自然垂在身體兩側,掌心微微朝上。
他的呼吸逐漸放緩,變得悠長而平穩,每一次吸氣都仿佛在汲取艦內空氣中的能量,每一次呼氣又似乎在將精神力高度凝聚。
他的意識沉入體內,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那股源自“神之代碼”的神秘力量。
與昨日初次嘗試時的生澀不同,經過一夜的摸索與適應,他對這股力量的掌控多了幾分細微的心得。
“嗡……”
一聲幾不可聞的低鳴在風琛體內響起。他的眉心處,一縷幾乎難以察覺的淡金色光芒一閃而逝。
與此同時,舷窗外,一隻正朝著某個方向飛行的虛空螢,其翅膀扇動的頻率驟然慢了千分之一秒。
就像是被無形的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它的飛行軌跡出現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偏移。
風琛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這是成功的信號。
但他沒有睜眼,而是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另一隻虛空螢身上。
這一次,他嘗試的不僅僅是減緩速度,而是微微改變它翅膀振動的幅度。
又是一次成功的微擾。
接著是第三隻,第四隻……
他如同一位耐心的調音師,用精神力這把最精細的刻刀,一次次、一點點地撥動著這些微小生物的行為參數。
有時是讓它們突然懸停零點幾秒,有時是讓它們改變飛行方向不足一度,有時甚至隻是讓它們翅膀上的熒光亮度閃爍一下。
這些擾動單獨來看,渺小得如同滄海一粟,連最精密的儀器都未必能捕捉到異常。
“求索號”的主腦“阿哲”忠實地記錄著周圍空間的能量數據,但對於這種層級的規則微調,它的數據庫裡沒有任何預警機製。
然而,量變引起質變。
風琛不知疲倦地練習著,時間在他的專注中悄然流逝。
從最初的幾分鐘一次成功,到後來幾乎能在一秒鐘內完成數次精準的微擾。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作戰服的後背也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皮膚上,但他仿佛毫無所覺,眼神中的光芒反而越來越亮,越來越熾熱。
他就像一個沉迷於搭建積木的孩子,不斷地重複著簡單的動作,卻在不知不覺中,用那些微不足道的“積木塊”,搭建出了一個足以觸動世界底層規則的“高塔”。
一次,兩次,十次,百次,千次……
當風琛對第一千三百七十二隻虛空螢完成一次成功的“轉向微擾”時——
“滴!!!”
“求索號”艦橋內,所有儀器麵板上的指示燈驟然全部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