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海族犯境,漳州府已破數縣,我等自漳州府回時,一路之上,俱是流民……”
南平府近日多了許多外人。
皆由他處而來。
他們大多行之匆匆,攜帶行囊,狀態之上與原住居民大有區彆。
渾身裹在黑袍之中,林青向著宴賓樓而去。
見到這街上場景,不由得回憶起那日廳堂之中,一些叔伯所言。
這一刻,他真的確切的感受到有風雨欲來。
漳州府那邊已經亂了。
隻是消息被朝廷封鎖,尚且未大麵積的傳播。
恐怕南平府城之中,也隻有少數消息靈通者方才能知。
也正因如此,那些到過了漳州府城的武師,這才各自有了不同的打算。
此時距離眾武師回到南平府已經過去半月之久。
林鎮南依舊未曾歸來。
已經有一些人等不及,在數日之前再度找到林青告辭而去。
無論是建功立業還是遠走避禍,人心似水,隨勢高低。
執意強留,也沒有必要。
走入宴賓樓後,很快有人前來迎接。
林青知曉這必然是王管事早就打過了招呼。
若是見到這般穿著打扮者,隻管往九層樓上雅間去帶。
畢竟裹著這樣寬大黑袍的人實在不多。
而林青其實也並不在意是否紮眼,主要是不能叫人認出黑袍之中究竟是誰。
畢竟,他第一次到宴賓樓來尋求合作之時,就已經是煉氣四層。
那個時候,就已經學會了禦鞋滑行。
他自覺即便是被人跟蹤上,大概率也能夠甩脫。
這寬大的黑袍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作用。
那就是遮掩他的麵貌以及身形。
使人不至於一下子就聯想到他。
他跟著小二一路上樓,卻驀然覺察到一絲異樣。
“怎麼?今天沒講評書?”
這已經是這個月間他第三次來宴賓樓。
上一次來已經交了前五節的稿子。
到現在也不過相隔半月。
即便是宴賓樓的說書先生十二個時辰不停的說,這些聽客們應當也沒有這麼快就聽膩。
畢竟當初的笑傲都翻來覆去講了一年多。
甚至直到現在,宴賓樓所鋪開的其他府城之中也還沒有開講天龍。
林青停步在回廊之上,目光向著下方望去。
那第一層台上,原本屬於說書先生的位置,此刻空無一人。
然而下方卻似乎依舊熱鬨,樓中客人並沒有減少。
隻是他們討論得相對小聲,不似以往那般熱烈。
“回稟大人的話,小的也不知道。”
“今日上午還不是如此,半個時辰前來了幾個怪人,神秘兮兮的說有什麼秘聞。”
“剛開始時還沒什麼,到後來那幾人身邊聚的人越來越多,反而將說書先生轟下台去了……”
那小二畢恭畢敬道。
能在這樣的酒樓之中乾活,也是慣於察言觀色之輩。
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林青。
知曉這絕對是大人物,一定不能得罪,所以便就態度誠懇的實話實說。
而黑袍之下,林青此刻的麵色卻已經沉了下來。
他沒有搭話,而是轉身向著雅間走去。
王管事匆匆而來,在雅間門口先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悄然進門隨後便又小心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