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有血狼匪,江湖風雨摧,時不我待啊……”
林鎮南輕歎一聲,轉頭卻又笑道:
“為父原本不欲讓外界風雨落你身上,隻是眼看有朝一日,新樹枝頭必定蓋過我這棵老樹,外界風雨難以遮掩了!趁著我兒還在樹蔭下,為父也再長一長!”
聞言,林青也跟著笑,重重點頭。
當夜,林青以渾身靈氣為林鎮南調理身體,化解昔年暗傷隱疾,稍有成效。
而徹底得知了自己父親體內情況之後,林青不由得放心了許多。
“五層的靈氣還不足夠,不過我如今既然練成先天罡氣,隻要能保穩家中無事,自然可以去得其他地方,可以一點點為父親調理身體。”
從林鎮南院中出來,林青如此想到,一路便回了自己房中。
是夜,林鎮南親往府衙,尋得秦興堯。
二人終是不歡而散。
翌日天明,林鎮南出南平府城,向長樂城而去。
林青與林母一路相送,到城外數裡方才回轉。
十五日,林鎮南來信,言說已到長樂,籌謀已畢,不必掛心。
林青見信稍安,隻是修行愈加刻苦。
又半月,那個誓要與南平共存亡的秦知府接到閩直總督調令,率兵東進,駐守鷲峰山脈。
秦月微獨自相送。
“公子,秦姑娘會不會不回來了?”
林三不由有此疑慮。
林青卻平靜道:
“不讓你們跟著就是要隨她自己的心意,回不回來,何必強求。”
南平府城門口,這一次彙聚的百姓數量,竟比當日迎接秦興堯回歸時還要多。
個個麵色複雜,或迷茫或憂傷。
這位短暫停留的秦大人,兩個多月間,便給他們帶來了振奮與希望。
斜陽欲落,府兵在前。
秦興堯獨自勒馬回頭,向著一眾百姓諸位拱手道:
“進駐鷲峰山脈並非放棄南平,反而證明朝廷想要保住更多蒼生!這是好事!大家也當有所信心!孟總兵不日便到南平,南平安危,可以無虞!”
“秦某走到今日,實是咎由自取,諸位不必以我為念!”
“秦興堯,拜彆大家了!”
話畢,他再度拱手一禮,一甩馬鞭,四蹄撥動,向著東山而去!
秦月微再回林府之時,已是夜色四合,她神思不屬,走路頗慢。
自己都不知曉自己為何回到林家。
父親獨去福寧,平江道遠在千裡之外,亦是她不願回望之地。
天下之大,似乎已沒有容身之所。
林三並幾個丫鬟從半下午時就在巷口張望,直到此刻才見到秦月微身影,連忙迎了上去。
幾個丫鬟為她披上冬衣,又在懷裡塞了湯婆子,這分明的暖意,才終於叫秦月微回神。
冬風之中,她小心的抱住這難得的溫暖,定了定神,才隨著眾人一起,向著林家府門而去。
過了前廳,轉到後堂。
秦月微見到身邊丫頭與林三紛紛去了,但此刻她也有了這分暖意,已然有了勇氣。
預備獨自回到院中,一抬頭卻見到一人立在身前。
正是林青。
他看到這個此刻略顯狼狽的秦姑娘,眼中卻不禁流露出一絲欣賞來。
“走吧,我送你回住處。”
“謝謝。”
“不謝,那天讓你在這等了那麼久,今天補回來。”
“好,我們……兩不相欠了。”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