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他那所謂的早死的結局?
嬴昭有些氣窒,但想了想,還是準備轉移話題,說起自己此行是為前往韶泉府賑災。
曲嵐竹一時不知道他提這個的意思,隻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心裡琢磨著“韶泉府”三個字,卻越發覺得熟悉。
【是此前商隊提起過?】
但想想又不對,因為之前商隊提的時候,她也沒什麼反應。
倏然,她心頭一跳:【韶泉府?水患?賑災?暴民?】
【對了對了,就是說嬴昭是死在這個韶泉府的。】
但具體哪天,具體因為什麼事情,她一時半會兒當真沒想起來。
嬴昭微微皺了眉頭,原來是這個時候嘛?原來這麼早的嗎?
那如果這是既定的命運,那他怕確實是沒時間替靖安侯府翻案了。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嬴昭的神色就恢複如初,畢竟即便是從旁人心聲之中聽到的這種事,透露著神奇,理應被相信。
可他偏不願信這命。
隻是目前,這些話不宜對曲嵐竹說。
他隻說道:“前時姑娘遇上的劫匪,也大多是從韶泉府而來的流民。”
曲姑娘可還知道一些韶泉府的事情?哪怕稍有提起,也能給他些許線索。
嬴昭這般想,隻是曲嵐竹並不能聽見他的心聲。
不過,這個話茬一起,曲嵐竹就免不了去想想這些事情,嬴昭便也能得到些許答案。
——這也是嬴昭想到的辦法。他不可能開口問,卻能提起一二,再聽一聽有沒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曲嵐竹卻沒想起韶泉府太多的劇情,卻想到了水泥堤壩。
【時機不合適,否則搞出水泥來,修個堤壩還不是穩穩當當?】
【對了,現在應該會有什麼三合土吧?】
【還是現在修城牆、堤壩都用糯米漿?】
【人都吃不太飽的情況下,還得用糯米漿來修城牆、堤壩,也確實是讓人心疼的很。】
曲嵐竹提起這個水泥,嬴昭的心就提了起來,想著,來了來了,曲姑娘要給好東西了。
結果曲嵐竹根本沒細說這個水泥的配方,心思就轉到了“哀民生之多艱”上去了。
嬴昭:“……”
好像這種辦法,行不通?
曲嵐竹恍惚覺得嬴昭似乎在失望什麼,但是他的情緒內斂的太快,她一時隻以為自己的錯覺。
見他沒說話,曲嵐竹殷殷盼著,這下她能走了吧?
嬴昭卻還是有些不死心,問道:“崖州多瘴氣且環境濕熱,不知曲姑娘辭去,有何打算?”
曲嵐竹:“……”
【問我啊?問的我還以為你打算給我鋪路了嘿。】
【雖然我是大女人,但我也不是不靠人的。畢竟,真正的強者善於利用一切資源!】
曲嵐竹在心底發出豪言壯語,實際上,啞著嗓音道:“流放而去的犯人都要農墾,想來我家也是如此。”
嬴昭點頭,一般流放而去的犯官及家眷具是如此。
但,你不是說要大種特種,要改良農具,要做到“實現不了自動化、也要實現半自動化”嗎?
嬴昭險些也學曲嵐竹在心裡咆哮:你提到的這些都展開說說啊!
隻是他多年的教養,讓他隻是一雙眸子誠懇而鼓勵地望著曲嵐竹。
曲嵐竹:“……”
【他為什麼要對我日後的生活,這麼感興趣?】
曲嵐竹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遲疑地想到:【難不成是,太子殿下想了解一下民生疾苦?】
【唔,說起來,嬴昭要是活著,將來登基為帝,那這天下百姓就都是他的子民。】
【清官都是父母官,操著當爹媽的心,那當皇帝是不是也……】
“曲姑娘。”嬴昭忽然喊了一聲,打斷了曲嵐竹的心聲。
不知道他是不願聽到那個稱呼,還是預感她要吐出更讓他接受不了的稱呼。
明明“父母官”一類言辭,都是對官員良心的誇讚。
然而不知為何從她嘴裡說出,他就那般聽不得!
曲嵐竹望向嬴昭,等著他接著說,可嬴昭哪裡想起要說什麼?
就隻是打斷她而已啊。
正費心想到一個話題的時候,一直很有眼力見的韓昇卻不得不出現,示意嬴昭,有要事容稟。
曲嵐竹立馬借機告辭。
而韓昇雖是靠近且低語,以曲嵐竹的敏銳卻還是聽到了隻言片語。
“三皇子……”
“司家……”
“水患……”
這指的是,水患裡貪贓枉法的幕後黑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