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為了權勢利益,不擇手段!
想到這裡,韓昇就道:“殿下,不如屬下再調集一些人手來。”
此次賑災、治理水患,皇帝許了太子便宜行事的權利,能就地調集駐軍幫忙。
但說實話,那些駐軍疏於訓練,幫著做些搬搬抬抬的活計還行。
論起拚殺,韓昇當真是看不上他們。
而且,也不能完全信任他們。
嬴昭卻是道:“隻怕是來不及。”
其實,他當初遇險與下屬走散又重逢後,給其他幾個出去搜尋他行蹤的小隊留了暗號。
他們也在陸續趕來,但目前傳過消息來的隻有兩個小隊。
一個七人小隊,還需兩天趕到。
一個五人小隊,還在千裡之外,再是日夜兼程也不可能更快了。
聽了這話的韓昇頓時麵沉如水,殿下的意思是這兩日裡,那些人就要有大動作?
他們怎麼會知道,兩日後他們的支援就到了?
難道是他們之中有人泄密?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韓昇屬實不願這般懷疑。
但事關殿下的安危,他還是將每個人都盤算過一遍。
口中氣道:“這些人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也不想想,若非是殿下您來的及時,這城中隻怕就起了疫病了。”
到時候,他們又能逃脫的了嗎?
疫病可不管他們是否是達官顯貴。
現下城中其實已有不少人得了傷寒——畢竟是一座大城,人口基數在——但嬴昭反應迅速,將人隔離。
每日巡邏、消毒、清理臟汙的程序執行的一絲不苟。
任何異議都被他摁了下去。
憑著這不容置喙的雷霆手段,才沒讓病情擴散。
但讓見識到他手段與決心的貪官們,更是害怕他接下來查到自己頭上。
相比於自己活命,想方設法讓太子就此殞命,再也回不去盛京,似乎也不是多麼難做的選擇?
更何況,這也不是要他們單槍匹馬去做的事情。
他們可是有上麵的幫助!
隻要完成的好,一切都有上麵的人去抹平,他們又怕什麼牽累自身呢?
所以,當來幫助他們的人到達後,他們未免夜長夢多,當晚就安排人出手!
甚至為了萬無一失,想方設法將嬴昭的身邊的人調走。
雖然心腹侍衛肯定調不走,但調走一人都多一份成功率不是嗎?
這點子小心思,嬴昭哪能看不出來?
但他也怕這些人見他身邊始終有人守護而“不見兔子不撒鷹”,所以隻當不知,支走其他人。
韓昇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走的,他的理由也很令人信服:“殿下,屬下也走了,未免太過刻意了,反而惹人猜忌。”
相較於保護嬴昭,韓昇覺得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找其他人代辦。
嬴昭最終沒有拗過他。
而當天夜裡,對方就已經開始行動。
這讓有所懷疑的韓昇麵色更加難看,他這兩天已然在觀察他們的人,可竟也沒發現誰有異常?
他們的行蹤到底是怎麼泄露的?
亦或者,真的隻是湊巧?
當下韓昇隻能壓下這些思緒,總之嬴昭既然要釣魚,那麼這些人隻要咬餌,那必然是要浮出水麵的。
他就等著就是!
來的殺手共有三十餘人,裝備齊全,功夫不弱,韓昇一人對付三人隻覺得有些吃力。
這便讓他心頭又是一惴,因為這意味著對方訓練有素,並非散兵遊勇。
是為了對付太子,專門訓練的殺手嗎?
嬴昭一人也是對上三人,長劍猶如蛟龍探海、銀蛇吐信,在攻過來的幾人肩頭、心口、腰腹,一挑一抹,將人逼退。
對方尤不放棄,不過是傷幾個人,便是死了人,不戰至最後一人都不會罷休的。
他們原以為人數上要占據說優勢,但不想嬴昭的幾個護衛說是出去辦事,實則甩開眼線又轉了回來。
——隻不過是每個人甩開人的費時有長有短,回來的時間才有參差。
但每個人都在奮力趕回,不由分說地加入戰鬥,或使長劍或用大刀、匕首,每個人的其實都如闖入羊群的狼。
隻不過這群“羊”也不綿軟,紛紛以利角回擊。
“殿下小心。”韓昇轉頭間看見嬴昭背後的冷箭,頓時顧不上其他,長劍一挑讓身前的敵人退後幾步,人已經衝向嬴昭。
絲毫不顧及自己背後追來的長劍。
直將嬴昭背後的冷箭劈下,他才鬆一口氣,而此時,嬴昭也正好擋開紮向他後背的長劍,再一劍抹了敵人的脖子。
三十餘人,拚殺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如今隻剩下七八人。
他們尤不死心,將嬴昭一行人團團圍住。
此時此刻他們人數相當,也各自有傷。
但他們除了拚死一搏的決心,卻還有其他的“依仗”!
因為嬴昭等人,總比他們更顧及民眾的生死,剛才好幾次就是為了讓民眾躲藏,才被他們所傷。
——這也是他們選擇在此動手的願意之一。
無辜的人不算太多,但總能絆住嬴昭等人的腳。
即便是現在,人已經跑的差不多了,卻還是叫他們抓到個崴了腳的半大小子為人質。
半大小子驚恐地捂著嘴,卻還是被拖了出來。
頭發蓬亂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在外流浪不知多少時日。
嬴昭和韓昇隻能救人,卻不想,人雖被他們救下了,卻一時送不出去,他崴了腳也跑不快。
隻能也將這小子保護起來,卻正中他們的意。
在眾護衛奮力拚殺,終將殺手們儘誅之時,嬴昭一聲悶哼,一掌將身側的小子打飛出去。
而曲嵐竹這邊,麵對曲芸淇的突然示好,並不放在心上。
她不是不願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隻是希望“你自己去一邊改過去,不要逼迫我原諒你、再與你和好如初”。
但她還沒說清這個想法,隻是幾句話沒有得到曲嵐竹回應的曲芸淇,忽然臉色一狠,將她朝江中推去。
“我本還對你抱有期望,卻沒想到你真這般心狠。”
“那便也彆怪我了。”
曲芸淇說的煞有其事!
曲嵐竹:“……”
曲嵐竹原本都抓住船舷的手忽然一鬆,或許,她可以借由這個機會,改名換姓地、找個鄉野之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