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三個官差裡,卻正好有一人是曲嵐竹要找的老黃,聽到有人這麼喊他的時候,曲嵐竹的眸子都亮了亮。
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唯一付出的就是朱慶暉的腿,但曲嵐竹怎麼會在意?
她拍拍曲芸曦,示意她自己沒事兒,隨後走向黃興福,輕聲詢問:“上官可是姓黃?”
“昨日為我等送衣裳的阿嫲,薦我尋您。”
這樣既能確認他的身份,也能暗地表明她的來意。
她也不怕彆的黃姓官差騙她。
敢騙她,隻要對方能接受淪落到跟朱慶暉同樣的下場。
——曲嵐竹並不想在太多人麵前“露一手”,還是那幾個緣由。
她既不能將曲家其他人拴在褲腰帶上,至少曲芸曦她還算是在乎的。
也不能真正一人抵抗一個軍隊。
如果官差一致認為她是個不穩定因素,肯定會上報,召集士兵來對付她。
所以她所能做的,就是小範圍的讓官差知道她的厲害,不敢招惹她。
又買通比較有權勢、能做主的官差,讓他們庇護自己一乾人。
黃興福沒想到曲嵐竹會找他“談事”,但既然敢來談,就勢必手裡有東西,能賺一筆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而另外兩個官差原本也凶神惡煞,但一聽黃興福的話音,這倆反倒是嗬斥起其他人來。
“要是吃飽了現在就去乾活。”
對犯人可沒什麼休息時間可言。
曲嵐竹和曲芸曦幾人倒是留了下來。
朱慶暉倒是想找麻煩,但黃興福正是要賺大錢的時候,哪能容忍他破壞?
至於曲嵐竹沒讓他賺上大錢?
那就讓朱慶暉再加倍報複回來唄,總之無論如何他都是不虧的。
曲嵐竹遞給黃興福一顆銀珠子——
雖是銀子,但分量太小,黃興福有些沒看上。
之所以接過來,純粹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可沒打算真的去辦曲嵐竹做事兒。
但,曲嵐竹哪能不知道,求人辦事兒不能小氣。
——當然,也不能“大氣”的過分,那樣可就養大了這些人的胃口。
她問道:“不知上官能否幫我們姐妹弄一些乾淨的草席來?”
經過思量,她還是選擇了草席,現在的天氣蓋被褥還是熱了些。
再買上一些乾淨的衣裳,布料也不必特彆好,畢竟也需要乾活。
——她可知道了那些衣裳還有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又沒消毒,甚至都沒怎麼洗乾淨,她哪裡穿的了?
就是現在,她外麵穿著囚衣,內裡穿的還是自己的內衣呢。
曲嵐竹一開口問這些東西什麼價能弄來,黃興福就眯了眯眼,彆看這小丫頭片子年歲不大,但似乎很會來事兒?
他的手指搓著與荔枝果核差不多大小的銀珠子,琢磨著如何將曲嵐竹敲骨吸髓。
這雖隻是草席,看著比其他犯人們的乾草好不上太多,可“不患寡而患不均”這話,在哪裡都是通用的。
即便是有他們官差出麵,私下裡卻也不能杜絕爭搶。
他們官差難不成還有閒心去給犯人們主持公道?
——真要主持也不是不行,看誰給的賄賂多唄。
黃興福心底琢磨著,對曲嵐竹要的東西的開價也有了答案。
每個人當然都是不同的開價——
除了榨油水,還有敲骨吸髓。
他報完價,一副愛要不要地姿態。
曲嵐竹也清楚,除非自己能夠徹底掌控整個長山村,否則沒有她討價還價的餘地。
但想徹底掌控長山村……
她不過剛來,還沒想好從哪裡入手。
心念電轉,明麵上曲嵐竹卻露出想爭辯卻又隻能吃啞巴虧的神色。
黃興福聽到她說要,頓時一喜,衝著她伸出手來。
顯然是要先給錢,至於東西什麼時候能拿到,他卻沒給個準信兒。
曲芸曦等人心都提著,對方真的不會拿錢不認賬?
難道要賭這些官差那不知有幾分的良心?
雖然她們也知道曲嵐竹力氣大、能打,可雙拳難敵四手不是嗎?
所以誰也沒覺得曲嵐竹出手,就能讓官差們言聽計從。
這已經不是在流放路上,差役們孤立無援的時候了。
但,不過兩天功夫,官差們也就知道了曲嵐竹是有後台的。
而曲嵐竹,看著眼前躺著的人,一時真不知該如何處理。
撿了路邊的太子雖沒“家破人亡”,但為什麼會有被賴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