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陸邑還以為主子是與曲嵐竹有他們所不知道的深情厚誼,來時還被特意交代過,一定要禮遇曲家大姑娘。
可大姑娘這神色,似乎有些不對?
難不成是被主子命懸一線的消息嚇到了?
陸邑連忙想解釋什麼,曲嵐竹卻已經壓下這些思緒,問道:“他是怎麼受的傷,受的什麼傷?有沒有發熱?”
“還有,韶泉府起了疫病嗎?他有染上嗎?”
聽到她一疊聲的急問,陸邑忽然又覺得她果然是極為惦記自己主子的。
嘴上回答,腳上已經緊跟曲嵐竹的腳步。
“你們從哪裡摸進來的,他被安置在哪裡?一路上有清醒過嗎?”
曲嵐竹疑問,不善言辭的許林川便上前帶路。
犯人們都累得很了,睡得沉,不遇上起夜的,動作不大基本不會吵醒他們。
而官差們也懈怠的很,曲嵐竹的速度又快,更是悄無聲息就摸出去了。
加上韓昇,護衛一共十一人——正是兩天之後的那個小隊趕到了。
這會兒一部分守在嬴昭身邊,一部分人在收拾這個簡陋的木屋。
大約是曾經進山的獵戶歇腳的地方。
本就建的不如何費心,又多年不住人,說是休憩,無異於重建。
曲嵐竹看到這樣的環境就是眼前一黑又一黑,再一摸嬴昭的額頭,燙的能煎雞蛋了。
“傷主子的兵器上塗了毒,這傷口便一直不見好。”
韓昇並不知道曲嵐竹會不會醫術,見她來後也不把脈,卻還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給她講嬴昭的傷。
曲嵐竹卻見傷口紅腫、化膿,但血液卻鮮紅。
這是中了什麼毒?
不過,靈液應該能治療吧?
曲嵐竹想了想,對韓昇說道:“我要將他帶走,這裡既臟汙,又不能遮風避雨,很是不利於他養傷。”
隻要是為了嬴昭好,韓昇自然是同意的,隻是,又能將嬴昭送去哪裡?
這是一路都沒想通的問題,隻是習慣於聽從嬴昭的指令罷了。
韓昇要幫著送嬴昭去,甚至要留下來保護、照看嬴昭。
可曲嵐竹要帶嬴昭去的地方,能帶韓昇這個大活人去嗎?
曲嵐竹堅定的拒絕了。
甚至在韓昇要說什麼的時候,截住他的滑頭,說道:“既然要我救他,就要聽我的。”
也是這句話出口,曲嵐竹忽然眯了眯眼。
她要救嬴昭,也是費時費力的,那要點“報酬”不過分吧?
她環顧在場的、均是麵露擔憂,且各個身高腿長、健壯有力的護衛們,這不就是送上門的人手?
有他們在,她的事情隻會更好辦,隻要她能知人善用!
韓昇一口氣哽在喉頭,他是不是被威脅了?
可他們路上也不是沒找大夫,卻都束手無策——
這傷口惡化的太快了,哪怕他們仔細清理,卻始終無法愈合。
“大姑娘有幾成把握治好主子?”韓昇咬牙道,要是能確保主子安全,他煎熬幾日也就煎熬了。
曲嵐竹卻實話實說自己不知道,她隻能保證自己儘力。
“但他的情況你們清楚,傷口不淺,又一路奔波,情況惡化的挺嚴重。”
曲嵐竹也不是外科大夫,也不會縫合手術,能做的隻有清創。
一切都要依賴於她的家中常備消炎藥和靈液。
還有嬴昭的求生意誌。
她想,他一定是想活下去的,不然也不會撐了這一路。
其實曲嵐竹還沒想到的是,若非是她此前給嬴昭用了不少靈液,以這個傷口的惡化速度,嬴昭可就撐不過來了。
——當然,也有上一次沒被曲嵐竹救下,而損傷身體元氣的緣故。
韓昇隻能咬牙應下,剛想說他至少幫著送一送,就見曲嵐竹將嬴昭身上的被子一裹,將這個超過一米九的大男人直接打橫抱起。
曲嵐竹纖弱的身子可就隻到嬴昭的肩頭。
這畫麵的衝擊力頗大,一眾護衛都沒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但時間不早了,還有不短的一段路走,曲嵐竹便叫韓昇他們彆送了。
“想必你們能找到我,就有不被那些官差發現的本事,到時候有事兒就聯絡我。”
“當然,我有事兒也會找你們的。”
說到這裡,她俏皮一笑,“要是我有事兒交給你們辦,可得聽我的。”
“彆忘了,你們公子可在我手裡!”
韓昇:“……”
韓昇這一刻覺得自己是親手將公子交到了“綁架犯”的手裡!
曲嵐竹卻沒想到的是,剛將人放到空間裡,嬴昭似有所感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