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懸崖,崖底飛出兩道身影,與他不相上下的狼狽。
裴硯清捂著胸口單膝跪地,吐出的血都帶冰渣子。
沈棲塵一身白衣滿是血跡,他虛弱地咳了咳,眉毛上的冰霜簌簌抖落。
以前他喜歡裝柔弱,現在是真柔弱了。
看到塗山鄞又要跳,他氣若遊絲道:
“彆跳了。”
“下麵有個十分恐怖的大陣,阿洛掉下去,似乎觸發了大陣的防禦機製,我們下不去了。”
裴硯清呼吸都頓了一下。
“大陣?你有辦法救她出來?”
沈棲塵搖頭,如果他修為能到大乘,去借個百八十件法寶,再將分身獻祭,或許可以一試。
裴硯清頹然,是啊,沈棲塵一個元嬰能幫到什麼忙。
他不死心追問:
“你不是說你上麵有人嗎,天衍宗的長老總能解開吧?”
沈棲塵喘了兩口粗氣,聞言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
那群孫子解得開個屁!
“此陣法非下界之力,且陣眼都在內部,從外麵根本打不開。”
他喘著氣咳嗽兩聲,撐起身子站起來:
“我去想想辦法,你們隨意。”
塗山鄞和裴硯清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不解。
“死……沈弟,什麼叫非下界之力?”
裴硯清忙追上去,塗山鄞也不跳崖了,忙跟上來。
“你說清楚一點,你若知道如何破陣,說出來我們也好一起出力。現在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
塗山鄞平日很愛形象的一個人,現在尾巴禿了幾塊,毛還打結,放以前他絕不會將這副模樣展示在情敵麵前。
但現在他什麼也管不了了,追著他不停追問。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你想要什麼,我去找!”
裴硯清好歹和他一起偷過玉華仙蕈,知道他破陣法需要許多珍貴的寶物。
沈棲塵沒心思搭理二人。
現在不是他能不能解開的問題,而是他想到了一些在仙界聽說的事。
如果沒有猜錯,下麵的陣法是龍族留下來的,應該鎮壓了某條強大的黑龍。
雲洛接受了那個所謂海神的傳承,而海神又是龍族。
如果是這樣,她掉下去後很可能會得救。
但他也不敢確定,現在隻能想想辦法,能不能短時間湊夠破陣的寶物。
他甚至不敢預想雲洛如果死了,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但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他會找到她的魂魄,不惜一切代價複活她。
裴硯清和塗山鄞沒有追到他,倒是遇見了神色哀戚的秦慕霜幾人。
秦慕霜迫不及待問道:“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裴硯清搖頭,擋住她們的去路。
“師姐你們就彆去了,那懸崖過於危險。”
“救人的事,交給我們。”
三人不願離開,蘇羨魚還想繞過他們繼續走。
裴硯清沒有去追,隻是道:
“你們是阿洛親近之人,也是最愛的人,她不會希望你們出事。”
“我想有朝一日她出來,更想看到的是你們笑臉相迎的樣子。”
蘇羨魚停下腳步,肩膀抖了幾下,蹲下來捂臉痛哭。
“師妹……”
褚璃抿了抿唇,走上前,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抱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