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實回過神,緩緩的看向後方坐在位置上的楚破天。眼見對方此時一臉笑意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
愣了愣神,而後突然,他的眼眶陡然放大,眼眶發紅,隨後慢慢被淚水浸潤。
筆直站立的身體止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之人。
隨後這位硬氣了一輩子的楚雄關關主,竟然緩緩地朝著座椅上的楚破天跪了下來。顫抖的身體匍匐在地板之上,不斷抖動著。
“關主,真的是你嘛?你真的回來了!”
楚秋實難以置信的雙手抱頭,滿眼淚水地望著楚破天,雙唇微微顫抖。一時間情緒難以自已,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我說小秋子,方才十幾年未見,你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
當年你被三隻破氣箭穿胸而過,也沒見你可得這般慘啊。咋了,年紀大了,反而越發小孩子模樣?”
直到現在,聽到楚破天叫自己的小名,楚秋實方才能確定眼前之人便是那位帶領楚雄關走向巔峰之人。
自己現在不是醉酒夢中所見。隻是越想到此處,眼淚更是洶湧而下。
顯然在楚破天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壓抑到了極致。
楚破天看著楚秋實還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仿佛是女兒家受了偌大的委屈似的。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訓斥道:
“好了好了,像什麼樣子啊?軍中生,軍中長,幾十歲的人了,屍山血海裡滾出來的,哭,哭,哭,哭個娘求,再哭老夫這就送你去見你那些兄弟們!”
這話一說,楚秋實算是哭不出來了,伸手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往後一屁股坐在了閣樓的地板上,抬頭細細端詳著楚破天傻笑。
眼下在這萬裡雄關之中,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敢像他這樣說話了。
楚秋實坐在地上,看著楚破天,仿佛回到了當年楚雄關熟悉的戰場之上,隻不過當時幾人是坐在那成堆的屍山血海之旁。
楚破天眯了眯眼睛,他了解楚秋實,這小子心裡肯定藏了事。不然怎麼會突然變得這般多愁善感的模樣。
“哭夠了,也看夠了,也該說說了吧。這十幾年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竟然讓你如此難做。”
“十幾年?自你從李家飛升上界已然過去半甲子。如今我也快六十了,怎麼會才十幾年時間?”
都過去三十年了,看來一葉刹的時空果真與下界不同。在此地兩日等於下界一日左右。
“不瞞關主,我本就決定,今日之後就去守天際戰場。如今的天際戰場之上,楚國隻有鳳溪以及龍泉兩城在手。
並且據最近從天際戰場之上下來的楚國遊俠所說,鳳溪城主楚南半年前死於東皇南齊聯軍的戰陣衝殺之中,如今來看的話,鳳溪也是朝不保夕。
鳳溪城再被破的話,楚國遊俠隻能蝸居退守龍泉城,這樣的話,距離我楚國東南門戶被擊穿就真的不遠了。楚雄關岌岌可危!”
“關主你說,我我我我就在這幾十年間,眼看著當年我們兄弟打下來得城關一座一座得失守,大楚有名的遊俠紛紛被戰陣衝殺致死。
我們一退再退,一守再守。在我生前,眼睜睜的看著天際橋九城被川,我還怎麼下去見這些戰死的兄弟們。如若如此的話,我倒不如索性死在戰場之上。”
說到此處,楚秋實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滿腔孤憤無處發泄,又怕被楚破天罵,沒敢落淚。想了想。實在受不了,隻能衝著閣樓門口處大喊一聲。
“狗日的小四,怎麼還不上酒!速速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