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穿透了樓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在蘇西耳中,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貓叫,而是清晰無比、帶著絕望哭腔的求救:
“救救我!好痛!放開我!救救我——!!”
蘇西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掏鑰匙的動作僵在半空。
這聲音……就是來自她正上方的那戶人家!
那家住戶她有點印象,好像是個獨居的男性,平時碰麵不多,但總覺得那人眼神有些陰鬱,不太好接觸。
煤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慘叫驚醒了,在她懷裡不安地扭動起來,喉嚨裡發出警惕的“嗚嗚”聲。
沒有太多猶豫,蘇西立刻做出決定。
她迅速用鑰匙打開自家房門,將還處於懵逼狀態的煤球輕輕推進去,快速說了句“煤球乖,在家待著彆出來”,然後“砰”地關上了門。
她轉身,沒有立刻上樓,而是先衝回自己的臥室,從牆角抄起了一根大學時參加社團用的金屬棒球棍——這是她獨居以來一直備著防身的。
冰涼的觸感傳來,讓她因為憤怒和緊張而加速的心跳稍微平複了一些。
深吸一口氣,蘇西握緊棒球棍,壯著膽子,一步步踏上了通往樓上的樓梯。
越靠近那扇深褐色的防盜門,貓的淒厲叫聲就越發清晰,中間還夾雜著某種……沉悶的撞擊聲?以及一個男人不耐煩的低吼。
“救……命……好痛……”貓的求救聲已經帶上了哭音和虛弱感。
蘇西的心揪緊了,怒火在她胸腔裡燃燒。她不再遲疑,走到那扇門前,舉起手,用力敲了下去!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在安靜的樓道裡回蕩,顯得格外響亮。
門內的貓叫聲和擊打聲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蘇西等了幾秒,裡麵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人來開門。
她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繼續用力敲門,節奏更快,力道更大。
“咚咚咚咚咚!!有人嗎?開門!”
她幾乎是在砸門了。
終於,在她堅持不懈的“騷擾”下,門內傳來一陣窸窣聲,然後是“哢噠”一聲鎖響,門被猛地拉開了一條縫,安全鏈還掛著。
一股難以形容的、異常濃重腥臊氣味混雜著某種腐敗的味道撲麵而來,熏得蘇西胃裡一陣翻湧,不適地擰緊了鼻子,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門縫裡,露出一張麵帶凶相的臉。
大約四十歲上下,滿臉胡茬,頭發油膩地貼在額頭上。
他打著赤膊,露出精瘦但肌肉線條分明、布滿了青黑色雜亂紋身的上半身。
此刻,他正用一雙布滿血絲、充滿了不耐煩和戾氣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蘇西。
“乾什麼?!大晚上的敲什麼敲?!找死啊?!”他的聲音沙啞粗糲,帶著濃重的煙酒氣和毫不掩飾的暴躁。